丫鬟媳婦全都起身,忍冬上前說道,“不如二公子去燕來堂再吃壺茶,奴讓慶芳給您沏了送過去。”
秦慶東眯著眼睛,往裡頭探看,隻是院門緊閉,也看不到什麼。
“季章回來不曾?”
忍冬低頭,“倒是回來了。”
秦慶東抬腳欲要往裡去,“我自去尋他,觀舟也在吧?”
幾個丫頭婆子低垂著頭,忍冬看慶芳等丫鬟麵首通紅,並點了去廚房取飯。回頭攔在秦慶東跟前,咬唇說道,“四公子與少夫人都在院內,說些事兒呢。”
哪知秦慶東不以為然,“不會是吵嘴了吧——”
話音未落,他好似反應過來,折扇一收,顫抖著指著西落不儘的日頭,“這這這……,天色未晚,就如此……如此……”
過近千帆吃了不少花酒的秦慶東,竟然語無倫次。
忍冬跺了一下腳,“哎喲,二公子,您且外頭逛會兒——”秦慶東無語看向韶華苑外探出的薔薇,夏日將近,探出來的枝丫上早掛著粉粉嫩嫩的花骨朵。
“嘶——,裴四也太不成樣子了。”
他總不能在摯友家奴跟前說裴岸白日宣淫吧,不過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兒,少摻和也好。尷尬離去,行到碧落齋外頭,得蕭北看到,遠遠招呼,“二郎,可是在四郎那裡用了飯?”
用飯?
秦慶東麵上起了尷尬之色,“韶華苑今兒擺飯晚些,我還不曾吃到。”蕭北見狀,以為他同宋觀舟吵嘴,被攆了出來,並熱情邀約,“往我屋裡吃,也讓你嘗嘗江州菜。”
“極好,倒是要叨擾四姐了。”提及蕭北的綽號,蕭北哭笑不得,“秦二,你怕是皮癢——”
麵上打趣,說著戲謔之言,實則相攜入門。
迎頭遇到帶著丫鬟外出的劉太太,蕭北躬身問安,“太太往何處去,可曾用飯了?”劉太太笑道,“這會子正要去同你大伯母一處用,四郎與二公子用飯不曾?”
聽得蕭北說二人正要去用,她連忙叮囑,“那快些去用,莫要餓著。”
張芳慧見丈夫帶來客人,還是大名鼎鼎的秦二郎,連忙差遣丫頭擺了飯菜,又暗自去廚上添了幾盤下酒菜,並江州新釀的春酒。
安排妥當,才帶著孩兒往幾個姑娘們房中去。
秦慶東道了個叨擾,“嫂夫人倒是也不用客氣,我與四郎素來相熟,一處兒吃也無妨。”
他與宋觀舟、金拂雲一桌子用飯多次,倒不怎麼在意男女之防。
可張芳慧卻紅了半邊臉,“那可使不得,妾身禮儀鬆散,怕是衝撞了二公子。再者,稚子幼小,不懂禮數,一桌用飯定會叨擾。”言罷,道了萬福並帶著瑞哥兒出了門。
蕭北掩口笑道,“你而今也是膽大,莫要嚇著內子,內子可不比岸哥兒家的大膽,莫說與你一起吃飯,並是吵嘴什麼的,也不懼你半分。”
秦慶東落座下來,搖頭失笑。
“說來,你家那個瞎眼五郎可是送回去了?”
蕭北提壺,給秦慶東斟酒,見問到蕭蒼,甚是無奈,“大伯是要送回去的,奈何兩股全是棒瘡,時不時的還高熱燒起來,日日裡渾話說不完。大伯母與長姐探看之後,於心不忍,又求了情,說是待好起來再送回去,而今隻囚著他,在暖豐園裡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