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嘴上抹了蜜一樣,“前後小的也沒聽到,隻是二姑娘哭哭啼啼,指責少夫人這般反問,少夫人氣不過,才說了這些。不止小的聽到,冬姐姐她們幾個都聽得真切。”
有了這一茬,裴岸搖頭失笑,也罷。她這麼說,難不成自己還會因為她脾氣不好些,就生了彆的心思?
也是不曾的!
可晚間回到韶華苑,陪著宋觀舟吃著飯時,突然說道,“過些時日就是清明,父親曾提過讓我陪你回去給嶽父嶽母上墳掃墓,看你精神還好,隻是傷口有待恢複,不如清明之前我們就不去了,換做端午去,可好?”
上墳……
宋觀舟低著頭道,“這些都聽四郎的。”
下一刻,裴岸又道,“前幾天我聽得錢大人說了一嘴,京城來了個能說會道的說書人,我尋思著你日日裡在房中無聊,不如選個日子,我單請他進來給你說上幾場。”
宋觀舟吃了口去油雞絲野山參湯,迷惑不解。
“待我好了,出去聽更好。”
裴岸滿臉坦然,“你如今一時半會兒都得在家休養,先叫上來聽聽,他走遍天下,肚腹中奇聞軼事不少,倒是可以一聽。”
既如此,宋觀舟勉強頷首。
“你選日子吧,到時候我喊二嫂並妹妹們來聽一場。”
“如此極好。”
宋觀舟心中有些愧疚,她來自現代,有對生命的另外一種理解,也不曾經曆過至親離世後的緬懷。所以她從哪裡想到如今繼承了炮灰原配的人生後,應該對去世的父母做些什麼。
幸而,裴岸提起來了。
她微微歎息,“我身在後宅,也無能為力,想到我那蹤跡全無的養兄,不知四郎可有聽聞什麼?”
宋行陸啊,裴岸不無感慨。
“娘子不必擔心,舅兄自來喜好山水,你也知道他自十五六歲,並開始踏遍山河,追星逐月,好生瀟灑浪蕩。嶽父離去後,他以戴孝之身隱入山水,說了要給父親丁憂三年。而今不過才一年多,還有些時日才能回來。”
原來,養兄有顆浪跡天涯的心。
故此,也不再追問,夫妻二人吃完飯,裴岸親自扶著宋觀舟在院落裡漫步緩行,“我知你喜愛紅寶石,前幾日托了銀匠坊的師傅給你打了套頭麵,過幾日我讓阿魯給你取來。”
——老大,這是乾啥?
這會兒宋觀舟若是聽不出來裴岸的示好,她就白活了,瞬間,戒心上來,眯著眼睛仰著小臉兒看著裴岸,“四郎,你是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嗎?”
裴岸麵上含笑,眼眸帶情,忍不住低喃道,“真不知娘子這顆腦瓜子裡想的是什麼,好生給你置辦些頭麵,你這是想到何處去了?”
宋觀舟湊近他,踮起腳尖,攀附著他的胸口,欲要親吻上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好生交代——”
平白無故的,一會兒提及給父母掃墓,一會兒又喊了說書人,再是打製頭麵。
無功不受祿!
裴岸抵抗不住嬌娥在跟前,情不自禁失笑道,“想著你在房中養傷,多日不能出去,同你盤算這些事兒,你何必起了什麼疑心。”
他安撫著宋觀舟,卻不敢提秦慶東說漏嘴的福滿公主。
宋觀舟嗔怒道,“……且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