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迎著晚風慢慢行來,聽得樹上有少許鳥鳴蟲叫,走了幾個來回,宋觀舟漸漸乏累,再不肯走,裴岸無奈,“你晚間吃得多,定然積了食,不走動走動,隻怕晚間難睡。”
宋觀舟軟著身子,像被抽了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
一院落的丫鬟小子,都低眉順眼,早早回避。裴岸幾番掙紮,都扶不正懷裡嬌弱無骨的身子,沒奈何隻得半抱半摟往正房走去。
“白日裡二妹妹找我哭訴,說父親和二嫂給她塞了門可笑的親事。”宋觀舟酒足飯飽,困乏之際忽地想到這事兒,裴岸聽來,不以為然。
“這婚事我知道。”
宋觀舟瞪大眼眸,盯著裴岸,卻見眼前斯文儒雅的男人把她安頓到窗前炕床之上後,也落座到炕桌另外一側。
“咦……,二妹妹可是來哭訴,說這門親事糟糕至極。”
“糟糕?”
裴岸吃了口茶,又喚了丫鬟來,“茶涼了,重新沏一壺,綿軟一些的,免得你家少夫人吃了睡不著。”
睡眠極好的宋觀舟打了個哈欠,“她說那蕭……,蕭什麼的,二嫂的嫡親兄弟,是個瞎子,故而不喜。”
那料裴岸聽來,毫不客氣斥責道,“果然是後宅女子,膚淺潦草。若不是如今蕭蒼急著尋個親事,哪裡輪得到她?”
喲!
宋觀舟聽得奇怪,追問道,“不瞎?”
“半瞎,視物艱難倒是事實,但也不至於說是全瞎了。平日裡看書習字是恨不得湊到紙上,可這也不過是表弟身上為數不多的缺憾。”
噢喲,原來隻是高度近視嘛!
一聽裴岸都誇讚的人,宋觀舟就著丫鬟的茶盞子,一口氣吃了半盞,好奇道,“說說,你這表弟是個什麼能耐人物?”
裴岸被她如此嬌俏之態逗得發笑,待丫鬟出去,屋中隻有夫妻二人時,裴岸再忍不住,上手輕輕掐了一把嫩出水來的臉蛋,“表弟,你原也是見過。隻是那會子你我剛成親,他初來乍到,匆忙拜見過你一次。”
有這事兒?
宋觀舟翻了翻大腦中的記憶,這種小事兒自然不記得。
裴岸見她星目迷茫,也知她定然是不記得了,倒也不奇怪,“那時你初為新婦,四處認親,記不得也是有的。”
繼而說了蕭蒼的情況。
“表弟年歲不大,卻擅長算學,兩位舅舅如今不曾分家,可經營的生意往來,賬目什麼的都是表弟在管。”
隻是眼神不好,身邊唯有配上幾個得力的書童小廝,當眼睛來用。
喲!會計天賦?
不不不,古代能管這些的,可不止是普通會計,應是現代的財務總監,統籌蕭氏大族的經濟往來賬目。
如此說來,那確實是個人才。
“既如此能乾,總也不會缺了娘子,怎想著婚配二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