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說到福滿公主時,裴岸一個頭兩個大!
怪不得秦慶東連夜跑路,合著他也知道闖禍了,裴岸無奈,看了看熄燈的內室,不由自主壓低聲音問忍冬,“那你家少夫人後頭可鬨起來?”
忍冬搖頭。
“隻是招呼奴等進去,換了藥擦了身子,方才歇下。”
裴岸有幾分遲疑,他想著回燕來堂怕不是君子所為,微歎幾息才推了門進去。架子床邊高幾上的燈籠中閃爍著昏黃微光,他繞過屏風,來到榻前。
隻見宋觀舟已抱著軟枕,麵牆而睡。
裴岸俯下身來,輕輕呼喊,“娘子……觀舟……”
宋觀舟睡得熟,全然沒有反應。
裴岸放下心來,能睡著就證明沒有放在心底。孰不知宋觀舟撇了秦慶東進了內室,翻來覆去倒騰原書,他娘滴!沒有個福滿公主啊?!
這貨是誰?
還跟裴岸扯到一起,她拚了命的想金拂雲嫁給裴岸後,在後宅中所向披靡,在社交中八麵玲瓏,可應對的貴人太太,好似真沒什麼福滿公主。
又喚來阿魯問了,阿魯抓了腦袋,“屬下也不知,當今聖上子嗣頗豐,公主是有不少……”但是他一個小小隨侍,皇子都鮮少能見何況是公主。
宋觀舟想不出來,又無處可問。
再要找秦慶東時,春哥戰戰兢兢在門口回話,“四少夫人,我們二公子打馬家去,丟下小奴不管……”到後頭,竟然是要哭了。
哎喲喂!
宋觀舟隻得揮手讓他退下,拉著忍冬問了一嘴。
忍冬搖頭,“若是少夫人您都記不得,奴更是不知。”她少時跟在蕭引秀身旁,身居蕭家大宅後院,離京城更遠。而後嫁了過來,蕭引秀上頭有國公府夫人,平日大宴小席的,她貌美更是少能出去。
“莊子上都是些目不識丁的農人,全然不知。”
吵架費勁,想事兒更費心,宋觀舟打著哈欠,招呼丫鬟們洗漱乾淨,裹著衾被睡了過去。
裴岸知了全情,更為無奈。
好個秦二郎,昨兒晚間才叮囑自己,小心劉妝,今兒就不管不顧,鬥嘴說了出來。
想到此處,無聲歎息,這一日日的,旁人家是妻妾不合,到他這裡……摯友同發妻吵嘴,也是驚天泣地,一樁奇聞。
小心宋觀舟身上傷口,他挨著躺下,一日裡奔忙來去,說來也乏了。
聞著身旁宋觀舟身上藥香味兒,又側首看到昏黃光中光潔如玉的臉龐,想著二嬸與二嫂對她的看法一如從前,這才想到觀舟憑地艱難。
這世道,女子苛責女子,更是刁鑽。
他忍不住湊上前,輕輕吻了吻那柔嫩小臉,心頭想來,哪怕眾人說你性子衝動,性情粗暴,可那日從懸崖上跳下去的壯舉,也值我裴四一生庇護。
隻是——
娘子,性子軟和些,夫妻也和睦,改改吧?
宋觀舟一夜好眠,醒來時身旁空空,喚了忍冬來,睡眼惺忪問道,“裴岸不曾回來?”
忍冬掩嘴笑道,“我的少夫人,合著四公子睡一夜,你都不不知?”還讓她白白擔心這一夜,夫妻二人若是又吵嘴起來,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