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兒說說笑笑,知他來接娘子,就讓裴樺夫妻帶路過去,走之前梅氏還有些不舍,“往日裡你最愛二嬸這邊的金絲如意蝦丸子麵,尋了空過來,二嬸親自下廚給你做。”
一席話惹得裴樺搖頭,“我的親娘,你親生兒在這邊,一年也吃不上一次。”
換了裴岸過來,梅氏就樣樣舍得。
“侄兒尋了空就來,還盼望嬸子莫要嫌我煩躁。”
“我的兒,盼你來才是真的,何來嫌棄。”
待送走裴岸與兒子兒媳,一旁的陳嬤嬤扶了她進屋,“早些廚上老莫家的來說,本是去采買,卻看到公府角門裡好幾個漢子挑了些重物進府,隨意問了才說要填井。”
梅氏歎道,“罷了,不讓知道的,我們這房也莫要去打聽。自從徹哥兒走後,那府上我是半刻都待不下去。”
陳嬤嬤寬解道,“如今徹哥兒出去自行過活也好,好歹撿了條命。”
“我也知道岸哥兒不來是為了什麼,徹哥兒出事後,他是最難的,什麼都知道,偏偏什麼都不能做。我看他們從小跟雙胞胎一樣長大,如今缺了一個,如何不難受?”
說到這裡,更為糟心,“國公爺還配了個嬌滴滴的宋家姑娘給岸哥兒,哎!”
陳嬤嬤笑了起來,“我的太太,您真是菩薩心腸,人家親娘不疼,你這嬸子倒是憂心忡忡。罷了——”
一句話,誇讚得梅氏眉開眼笑。
“如何不喜,當年我膝下就一個樺哥兒,為了再得一個哥兒,徹哥兒、岸哥兒被我哄來滾床都滾了好幾次,糯米團子一樣的兩個孩子,我恨不得是自己生的。”
主仆閒話一番,這頭裴岸同裴樺夫妻來到花園水上亭台處,薄紗與斜陽,光影晃悠在水中。
姐妹們如一朵朵開著的小花兒,在亭中笑意吟吟。
古妙鳳打頭走了進去,笑道,“哎喲,四姑娘的好宴還是不散哪?”
梅青玉過來挽著她,“好嫂子,替我吃杯酒,飛花令我贏了,可投壺卻輸了個地朝天,再吃不了半杯。”
說罷,幾個妹子過來了,硬生生的灌了古氏大半杯花釀。
古氏哎喲喊道,“也不怕你們大哥四哥笑話。”
梅青玉側首一看,才看到站在裴樺身邊的俊朗郎君,他上下寶藍圓領長袍,腰係黑帶,不佩金銀,隻掛了如玉墜子,帶著寶藍色絡子。
發束頭頂,簪了青玉簪子。
眉清目明,麵龐如玉。
果然是個美男子,忍冬見狀過去行禮,裴岸吩咐她引了宋觀舟出來,裡麵的姐姐妹妹這才陸續出來,與二位兄長行禮問安。
宋觀舟瞌睡了半天,投壺什麼的,她還是有幾分準頭,倒是少吃幾杯酒。
可飛花令這種純文學的玩法,現代來的半文盲宋觀舟全然不行,十次喝了九杯,如此下去,不多時困意襲來,酒意再來助興,幾乎是半醉。
頭腦還有幾分清醒,但手腳卻有些不聽使喚。
旁的姑娘太太,行走端莊,宋觀舟這會兒褪了厰衣,露出盈盈一握的細腰,滿臉粉紅,眼波橫流,攸地情動。
忍冬帶著丫鬟扶住了她,裴岸見狀幾步過去接住了她。
古妙鳳也捂口淺笑,“漱玉,怎地一會兒不來,就把你四嫂給灌醉了。”
“大嫂冤枉我了,實則是四嫂喜愛我們這些妹妹,一時開心多吃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