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大學士家的姑娘,才情澎湃,禮教規整。
昏迷之中,宋觀舟依然害怕的渾身抽搐,她順著夢裡的白霧膽小害怕的往前走著,心裡一直激勵著自己,走走就到現世,如今這一切全是噩夢。
夢醒了,萬事俱佳。
她還是那個社畜打工狗,追劇炫飯活得滋潤的高大胖。
如果有人這麼欺負她,她就報警,警察蜀黍會來救她的——一定。
可迷霧之中,越走越累,幾乎脫力倒地時,才有人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他們這麼對你,往日裡雖說也欺負我,但決計不敢上私刑。”
這聲音,與宋觀舟好像,溫柔之中帶著清冽。
她猛地抬頭,看著虛空一片,“你是誰?你是不是宋觀舟?如果你是,麻煩你趕緊回來吧。”她說完,淚流滿麵,“這日子我過不下去,求你了。”
對方哽咽起來,卻態度堅決。
“不,我不能回去,如若我回去,那裴岸還是我一生的魔障,你看過我的一生,知道我何等淒涼,請你過來想著你聰慧能乾,一定能逃生升天,如若還是我,我隻會不斷地被斬殺!”
“什麼意思?”
那女子痛哭起來,“這般人生,我過了三次,縱使我百般小心,也脫不開命運的安排。”
靠!
“你過不下去,我更過不下去,你看看,我這才了兩天,小命就快沒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繼而失落回答,“不,你能做到。”
風吹雲散,天地之間唯有宋觀舟孑然一身,她撕心裂肺喊道,“你自己都逃不開的人生,為什麼把我拖下水,我在現世不婚不育能吃能睡,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過,故意的!”
原以為那抹魂魄已消失殆儘,不料卻回來補了一句,“你的日子真好,過上之前,我從未想過原來女子不需要依仗父母、丈夫、兒子,就能活得如此愜意。”
啥?
宋觀舟大腦空白幾秒,繼而發出驚聲爆鳴,“你他奶奶的,那是老娘的生活啊,你竟然偷換!”
回答她的,是夢裡虛無冷漠的聲音:“好好過你的公府生活!”
一個大錘下來,宋觀舟拖著被拔了腳指甲的雙腿,僥幸躲過,卻被傾盆的冷水潑了下來,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隻見一個穿著黛藍棉布裙衫的姑娘,正低頭給她敷藥,她微微一動手指,那個姑娘就抬起頭來,看她睜開雙眼,笑了起來,“四少夫人,您醒來就好,除了手腳,還有哪裡不適?”
宋觀舟沒有言語,隻是探頭看了看棉紗蒙著的窗欞。
似若天亮了。
姑娘真頭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輕聲說道,“您已昏睡兩夜一日,這會兒已經是卯時。”
——卯時是什麼時刻,不懂。
宋觀舟嗓子嘶啞,近乎說不出話來,“是早上還是中午?”
“四夫人,還是早上,天剛亮呢。”姑娘手腳麻利,快速給她換了藥,又招來個小丫頭端了溫水過來,服侍著她喝了下去。
喉嚨灼燒感漸緩,宋觀舟看著頭上青綠刺繡花鳥幔帳,兩眼疲憊,夢裡不管是真是假,她這麼個燒法都回不去,恐怕以後也很難了。
宋觀舟輕輕動了動腳指,卻傳來鑽心的疼痛。
屋外傳來裴岸的聲音,“少夫人醒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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