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章從來是細心謹慎之人,深思熟慮後又交代瑞香,“聽得岸哥兒家的受了驚,你細心些,尋些賞賜,讓東宮的小公公送過去就是。”
“是,娘娘。”
“低聲些去,莫要顯山露水,而今也不知道他媳婦是得罪了哪尊神佛,送到秦府就行。”
自從有了劉康被救之事,旁人秦慶東是瞞過去,可秦汝章連連追問之下,他也藏不住話,還是重複那句話,“宋觀舟入宮之前就叮囑我,讓我死也要跟在皇長孫身邊。”
再要追問如何知道,秦慶東歎氣,“我追問過,但她不說。隻講了皇長孫最為緊要,若皇長孫有個一二,太子妃必然深受影響,繼而就是秦家,乃至整個朝廷的安穩。”
說到這份上,秦慶東雙手一攤,“長姐,觀舟也是把我當摯友看待,才平白無故提了這麼一句。不管是巧合還是偶然,康哥兒安好,勝過一切。”
秦汝章聽得,隻能點頭。
至此,秦家和太子妃私下的賞賜,宋觀舟拿到手軟。她也不客氣,秦慶東送過去的,她照單全收。
回話到秦汝章這裡,還有些埋怨,“她倒是不客氣,還讓我以後少送些壇壇罐罐的,她拿來插花舍不得,放在庫房又覺得可惜。俗人!”
逗弄得秦汝章啞然失笑,眉眼裡少有的慈藹,“倒是個妙人,待有好時機時,定要與之暢談一番,聽得你說來,頗為有趣。”
“長姐斷不能這麼誇獎,她性子本就囂張,若再得您這鳳口讚許她幾句,往後我與四郎在她跟前更是沒個地位。”
“渾說,我瞧著她不是這般不講道理。”
秦慶東說了幾句宋觀舟表姐許淩俏失蹤之事,“她待女子較男子好太多,倒也不管是她親表姐,還是公府寡居的大少夫人,就是外頭兩個尋常醫女,她隻要投緣,俱引為姐妹,心胸寬闊著呢。”
“聽得你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更為好奇。父皇萬歲大壽時,也隻是瞟眼看過她,說來,真是一副仙姿玉貌,京城少見的美人。”
瞧著長姐愛聽,秦慶東索性說了個儘興。
“那日禦酒綿軟鮮甜,旁人無礙,偏她坐在角落裡,喝得醉了,回去直呼聖上明君,大隆萬興,歌舞升平……”
“竟是醉了?”
“不過她酒品好,吃醉了也不鬨事。”
狠狠誇獎了一番宋觀舟,才讓秦汝章對她印象更好,這番聽得隆恩寺遇刺,並差瑞香去備禮,先是送到秦府,再由秦府送去。
太子妃出手,自不是薄禮。
門房幾人擔著,送到二公子住處,春哥聽得小公公細說,欲要帶著往老夫人房中,“二公子不在,奴婢得趕緊回宮,事兒交給你,奴婢也放心了。”
“公公客氣什麼,小的定然悉數轉達。”
送走東宮差人,春哥看著兩擔子物件兒發愣,嘖嘖,四少夫人真是神人,隻是這麼一場虛驚,就驚動了太子妃。
晚一些,秦慶東才從外頭回來。
春哥上前伺候,又說了東宮太子分差人來的事兒,秦慶東換上深衣,打扇搖了幾下,“可說了什麼?”
“隻說讓您儘快給四少夫人送去。”
秦慶東點頭,“東宮差使可見了老夫人?”
春哥搖頭,“不曾,來人是小河公公,他來去匆忙。”秦慶東見狀,抬腳就往老夫人房中走去。
剛到門口,他一聽動靜,轉身欲走。
秦家大少夫人剛好出來,立時喚住他,“二郎,怎地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