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分了兩桌,卻挨得不遠,中間立了個二折花鳥鳴春絹絲屏風。丫鬟們提來食盒,一時之間盤碗碟筷忙得不亦樂乎。
一同吃飯,秦二也是殿試放榜之後,頭次見許淩白。
自是要恭賀一番,雖說在三甲上頭,但也算入了朝廷做官的門檻,許淩白麵上紅暈才消散些,又被這進士大人的稱謂鬨了個嗆酒,咳嗽連綿不絕,麵紅耳赤,十分狼狽。
幸得裴岸與蕭北左右捶背順氣,忍冬又送來溫茶,幾番折騰才算勉強息了尷尬。
“二公子折煞淩白,愧不敢當。”
秦悠然眨巴著眼睛,低聲問道,“許公子中了進士?”
得了肯定之後,她讚歎不已,“今年恩科取的名次少,聽得劉家的大哥落了榜,倒是黃家三郎,中了二甲頭名。”
隨意一言,卻驚了宋觀舟與許淩俏。
尤其是許淩俏,她竟然失手掉了湯匙,砸到地上碎成幾塊,還是文令歡一把拽住她,“姐姐莫要拾撿,小心傷了手。”往著忍冬那處看去,“姐姐拿個掃帚來,且掃了這碎片出去。”
“多謝四姑娘。”
倒是宋觀舟眯著眼,看向秦悠然,“說的可是黃執?”
“是,四嫂子認得他嗎?”
宋觀舟點頭,“自是識得,我年初落了水,也得了他與劉家大郎鼎力相助,喚了府上人馬四處搜尋。”
後來也時有碰麵,雖然不多。
但——
他不是探花嗎?
原著劇情裡,他可是裴岸的一生政敵……
秦悠然點了頭,“就是三郎,他如今可謂是雙喜臨門,二甲頭名也是個好名頭,兼之與雲芝姐姐的親事,聽說就在冬月呢。”
若是前頭那句讓許淩俏覺得兩人再無可能,那這句話,直接讓許淩俏墜入寒窟。
渾身冰冷,胸腔裡頭那顆心,也碎成了渣,比她剛摔了的勺子,還要稀碎可憐。
怪不得!
遲遲等不到隻字片語,原來如此……
她五臟六腑像是被砒霜毒了一遍,叫囂著的疼,可眾人跟前,她掐破手心的咬牙挺住。
倒是宋觀舟不知這些緣由,多問了幾句,“他竟是還沒成親,如今有了功名,再做新郎官,還真就是雙喜臨門,黃家姨媽也可歇口氣了。”
秦悠然歪著頭,想了半天,“其實早早的黃家三哥就該成親了,他與雲芝姐姐自小定的親事,隻是雲芝姐姐守孝,直到今年年初好似才出了孝的。”
“冬月,看來今年京城上下喜事兒多。”
秦悠然笑眯眯道,“那是自然,隻是我們文四姑娘不喜二哥,不然也是今年的好事兒。”
“可彆扯上我,我素來粗鄙,自是配不上你二哥那般風流蘊藉的翩翩郎君。”
秦二“文四,這隻是立著個屏風,不是你臉皮那麼厚的石牆,我聽得見!”
文令歡噗嗤一樂,“誇你也不行?真難伺候。”
說罷,還同秦悠然擠眉弄眼,“你說說,這郎君比個姑娘還矯情,咋咋呼呼,沒半分穩重。”
秦慶東冷哼一聲,可惜在文令歡跟前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