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拉過梅太太冰冷的手,輕輕拍了拍其手背,“二嬸放心,自不會讓這些宵小之徒臟府院風水。隻是他們瞧著府上二叔與樺大哥不在,竟然敢這般訛我們家的姑娘,我自是不允。”
“好孩子,幸得你與你大嫂過來幫襯,不然這一家子渾貨在府門跟前鬨得實在不堪。”
她說到這裡,心疼女兒之情溢於言表,拭了拭眼角濕意,“可憐你妹妹,也不知道那混賬做些什麼,竟是引得我娘家侄兒起了退親之意——”
“無礙,拖進來一問就知。”
忍冬聽得宋觀舟這麼說來,不急不緩走了出去,“少夫人有命,挨個拉進去問話,若還是死鴨子嘴硬,就直接送官。對了,少夫人說這護軍校尉此刻竟不在城防護衛,定是有瀆職之嫌,屆時送官前,再去請護軍參領季大人來就是。”
護軍參領,可是從三品大官。
塗大一聽,散了魂。
又聽得那疤臉丫鬟說道,“莫要打得失了意識,不然人家還說咱們屈打成招。往後送官後還有得審,想著他一個小小的從八品怕是不敢來公府跟前張牙舞爪,定然有靠山。”
靠山——
塗大聽到這裡,頭一歪暈過去了。
阿魯上前查看,“嗐,也是不成器,打了還沒有四十板子,就暈了三次。來人,再潑水。”轉頭看鄭卓,一臉汙漬慘不忍睹,眼淚汗水鼻涕交織在一起,阿魯看得犯惡心,“快些,來個人潑盆水,洗了這身上汙糟,莫要衝撞了主子。”
說完,看了看三人,“先帶誰進去呢?”
忍冬義正言辭看著阿魯,“咱家少夫人公平公正,說得真切,還有用,沒準兒就功過相抵,就這麼了了。”
阿魯皺眉,“也是,說得少的,沒有的,這般欺辱我們裴家無人的,少夫人定不饒恕。”
說完,假意同忍冬耳語,實在在場之人都聽了個明白。
“前幾日宮中還來了嘉獎,說咱家少夫人有勇有謀,隆恩寺裡那幾兩個賊子,不就是死在少夫人手下?今兒少夫人也是仁慈了,隻讓我等給幾板子,不然就小的來看,辱我們公府姑娘的名聲,形同殺人,罪該當誅!”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火朝天。
直到蓮花出來,“少夫人問怎地還提不進去,是不願意說嗎?那趕緊趁著這日頭沒下山,送官去!”
蓮花聲音洪亮,很有威懾力。
阿魯聽到,趕緊跟臨溪使了眼色,抓著鄭卓就拖進去,這會兒鄭卓哪裡還有來時的儒生之樣,屁股上全是血跡,兩條腿子腫脹起來,根本走不得路。
幸得家丁護衛貼心,尤其是臨溪,喊了個壯碩的漢子,左右開弓,架著鄭卓來到堂屋。
到了中間,往地上一丟,那鄭卓渾身疼得抖了起來。
想要哀嚎一聲,嘴裡還塞著令人作嘔的破布團。
直到宋觀舟手持與身上華貴穿著完全不搭的蒲扇走到跟前,紆尊降貴俯下身子,看著跪坐在地的鄭卓,“嗐!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是怕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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