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羅教天師,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像雀縣如此偏遠的地方,必定是沒有其他教派來發展信眾的。他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神色一正,煞有介事地說道:“這術法乃一教之密,豈能輕易展示於人。”
這下本來要入教的幾位大娘,也拉下了臉色,“我呸!什麼玩意,叫乾這不行,叫乾那不行,還以為能有術法表演哩!”
“我就說,這入教還要交錢吧!這比起女君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走走走了,明日還要早起,那大魚鮮美可惜隻賣三天,晚去些就沒了!”
小販娘子一臉不屑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在街口多拜拜,求請女君,能多送些這好吃還便宜的魚肉呢!”
一屋子的鄉民,就在老天師的‘爾康手’中,呼呼啦啦走了個乾淨。
見到老天師鐵青的臉色,旁邊的小童撇嘴:“這什麼女君,哪裡冒出來的阿?”
甲大見人走光,也不見什麼動作,輕聲道:“這謝家二房的女君,曆來神秘,但見過的人甚少,但做的事情卻影響甚眾。”
他看了眼發呆的老天師道:“我身後幾人,是真的來入教的,可不比那些見利忘義的小民,天師不必放在心上。”
身後的幾人適時彎腰下擺,他們如今走投無路,想回歸正常人的生活,隻能抓住羅教這救命稻草。
老天師,輕捋胡須,麵上一派淡然之色,:“讓老夫看看,你們這眼疾是何病。”說著邊用手撩開了甲大額前的長發。
老天師抬眼看去,神情忽然一滯,手摸胡須若有所思,少頃,歎息道:“爾等之病,實乃頑疾,今日暫且入教,待吾明日調配些藥水,再輔以六氣食法,且觀後效吧!”
見他為難,甲大一手放在腰間,死死得盯著自己的腳尖,問道:“有何難辦之處?”
他身後幾人不懷好意的盯著老天師,和那小道童。那密布血絲的眼眸,泛起貪婪的赤色。
“咳!咳!”老天師輕咳兩聲。
“想治愈極難,但可遮掩一二,不過需等些時日,待等我開爐煉那九幻雨露丸才成。”
房中靜默許久,他收攏了身後泛著寒光的鐵鏟。
甲大這才拱手道:“那兄弟幾人,就先入教,望老天師能早日開爐煉丹。”
老天師捋須微笑,隻不過看上去有些僵硬。
待小童送幾人出了院子,回轉來發現自家師傅還是那副表情。抱怨道:“師傅,這甲大領來的那些漢子,眼睛是真有毛病,看得我滲的慌。”
“師傅,哎?”
小童話還沒說完,那位剛才還一派得道高人模樣的大仙師,此刻已經如泄氣的皮球一般萎頓在地,身體更是像風中殘燭般微微顫抖著,仿佛去了半條命。
小童趕忙上去去扶,卻聽得自家師傅念叨:“他們這可不是病,他們這是食了白肉啊!”
“造孽呦!”
他狼狽起身:“快快,收拾東西,這些人若是回轉來過,怕不是要把我兩個都吃了!”
見這小童兀自發呆,老天師趕忙催促道:“快些走,徒兒啊!為師我雖平素裡愛占些小便宜,但身為火門中人,這些喪儘天良、毫無人性的家夥是絕對不能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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