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即便勇敢選擇要麵對，還是會因此而感到痛苦。
呂飛沒說話。
隻是默默看著他，聆聽著。
片刻後。
馬仙洪抬起眼皮看向呂飛，眼睛裡摻雜著痛苦和迷茫。
“呂兄，我在猶豫。”
“我在想，要不要去找她當麵對峙，當麵談談這件事。”
“但又很擔心，不知道就這樣去了之後會是什麼結果。”
“結果？”呂飛突然笑道。
“你想要得到什麼結果？”
馬仙洪愣住，似是不明白呂飛為何要笑。
“如果是她做的，我就想問她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告訴你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我就離開她。”
馬仙洪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離開？”呂飛笑出聲。
“如果她真的一直在操控你的記憶，利用你，你覺得她會讓你離開？”
“你隻會再一次被刪除記憶，然後老老實實回到碧遊村裡來。”
“繼續帶著這堆不明生物體，努力完成你的修身爐。”
馬仙洪渾身一僵。
他很清楚，呂飛說的完全有可能會真的發生。
但他似乎還有些不甘心。
“可，可如果不是她做的呢？”
“萬一我隻是誤會她了呢？”
呂飛這次點頭也很乾脆。
“既然你寧願相信他沒有騙你，那你就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第二個人。”
“既知道你修建修身爐的事，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你自己把那東西放進去。”
這下，馬仙洪徹底說不出話了。
即便他再不願意承認，他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其實馬仙洪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呂飛。
畢竟呂飛是呂家的人，肯定也會明魂術，也能操縱他的記憶。
萬一這一切隻是呂飛自導自演，讓他發現的東西呢？
不過，這樣荒誕的想法剛出現，就被馬仙洪給排除了。
即便呂飛能刪除記憶，自己以前也絕不可能因為呂飛，就心甘情願地往修身爐裡頭放這種未知生命體。
而那些東西更不存在被彆人偷偷放進去這種說法了。
修身爐外壁，他仔細檢查過了。
絕對隻有自己一個人操作的痕跡。
再者說。
呂飛怎麼會知道他在碧遊村外，還個信任的姐姐。
所以呂飛真的隻是湊巧發現了這一切，也真的隻是好心給他指出來而已。
想到這裡，馬仙洪對呂飛簡直是說不出來的感激。
要不是呂飛因為陳朵來到村子裡，可能他一輩子都要活在被人操控的陰影裡。
可想通了這些。
馬仙洪卻更迷茫，更無助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他答應過呂飛，也了解了後果。
所以他不會再用修身爐把普通人轉化成異人。
他的碧遊村，甚至新截教已經沒有了根基，更沒有了意義。
再加上。
他又察覺了自己活在被人操縱的牢籠裡。
連他自己都活得這麼混沌可笑，又有什麼資格去帶領門外那群人走下去？
所以他想解散碧遊村，解散新截教。
可他又覺得對不起村子裡的這幫人。
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裡。
他還沒有完成修身爐。
也還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
更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他的家人。
而在他很迷茫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呂飛。
呂飛很聰明。
比自己聰明太多。
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
他打心底裡認為，呂飛是個好人。
因為呂飛會不辭辛苦，大老遠來找陳朵，隻是想救她於水火。
同時，呂飛也救了自己。
於是。
馬仙洪迷茫又痛苦地向呂飛拋出自己的問題。
呂飛聞言，蹙眉沉吟片刻，沉聲開口道。
“老馬，如果你實在無處可去的話。”
“要不，你先跟我回呂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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