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席於瞥了他一眼。
“……這猴先前弄壞了演武場的結界,得讓它長點記性。”
“嗯……”葉珩打量著他的神情,抿了抿唇,“那錢我花掉了。
加固了陣法,席於鬆開手,那猴兒一翻身,滋溜一下就跑沒了。
他看向葉珩,眼裡明白寫著“花哪兒了”幾個大字。
“買了個儲物法器,放在任務堂了。”葉珩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我想從弟子身上收點錢回來。”
窮瘋了——席於腦子裡忽然閃過這三個字。
但一想到宗門那八千萬的債務,他喉結滾了下。
“怎麼收?”
“過幾天青冥秘境開放,很多弟子會進去曆練,我打算賣保險。”
“保險?”
“嗯,一次性的曆練保險。在他們進秘境之前可在任務大廳投保。”
“若是無法安全回來,可以獲得一定數額的賠償,給他們的親人朋友。”
相當於現代學校替學生購買的交通意外險。
他說完看向席於,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席於想了想,看向他意味不明“你就不怕他們被同伴背叛,騙你的賠償?”
葉珩皺眉“宗門弟子間不是有束縛嗎?不可同門相向……”
“那些不過是明麵上的規矩。”
席於見他像是真的不解,朝他靠近一步。
紫眸在逐漸暗沉的天色下,透出一種詭譎的危險。
“當日在大殿上,你不就被我打了一掌嗎?”
葉珩身子一僵,折磨了他半個月的傷痛,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的確,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規則都是虛設。
“不過宗門弟子間確有約束,對同門出手的人命燈上會有顯示。隻是命燈的指認比較刻板,秘境之中多得是暗中算計。”
他說著頓住,因為葉珩朝他點了點頭,像是理解了什麼。
他認真地看向席於“你說得對。”
看來跟席於合作,的確是個明智之舉。
每個世界都存在著一些無法擺在明麵上的規矩,這些東西無法通過書籍來了解。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始終不如這些原住民深刻。
席於修煉到化神,必然領會了不少“規則”。
他不由得一笑“那就在他們自留的保單上加道傳訊符或追蹤藥粉?”
“若遇上彆的修士算計,咱們還能知道是誰下的手。可以從那些人身上把賠償追回來。”
席於盯著他的臉,沉吟了許久,才錯開視線。
這個人,好像不怕他了。
他開口“可以,珍玉閣有做這方麵的生意。”
“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做了兩種。”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藥粉,捏了一點點,朝席於一彈。
“滋——”一串淡淡的火花炸起,那粉末迎風而散。
葉珩一愣。
席於“……此物隻適用金丹以下。”
哦……他忘了。
葉珩漠然地拍了拍掌心,把粉末收了回去。
“剛好我也隻做金丹以下的生意。”
席於紫眸微閃,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葉珩覺出他似乎心情不錯,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如實開口“你不問我賣不賣得出去?”
席於不語,轉身朝後山深處走去,接著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這人做事隨性而為,葉珩也不跟他計較。
正打算離開,耳邊又傳來一道聲音。
“跟上。”
逗貓呢?
他步子一頓,臉色有點難看。
但還是跟上他,落在一處水池邊。
席於盤腿坐在池邊,暗色長袍在月下如同鍍了一層華光,如雕玉麵更顯淩厲。
“進去。”他閉著眼,頭也不回。
葉珩視線越過他,落向他麵前的水池。
池中水汽氤氳,在月光下透著朦朧,看著像一眼溫泉,撲麵感受到的卻是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