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就要演全套。
士頌的計謀,一向貫穿這個宗旨。
士頌不僅僅在板楯蠻的山林間散播消息,就連自己的軍營,也沒有放過。
孫策和袁術攻荊州交州的消息,在這次西征軍的大營裡,也傳了起來。
不論張魯有沒有探子在這裡,就算是周邊和西征軍有接觸的百姓,一樣能從這裡得到這個消息。
反正你張魯,現在也不可能派人進入荊州,打聽到最新的消息。
道路我已經封鎖了,消息我也散布了,我就不怕你不上當。
士頌在軍營中留下了大批的糧草和輜重,五萬大軍,就這麼輕裝簡從的,偷偷離開了軍營,退回了成固要塞。
至於成固城牆東麵,真的是什麼情況,漢中的探子,短時間,是探查不到的了。
進入士頌留下的軍營裡麵進行探查,這種危險的任務,顯然被分配給了義勇軍。
為了讓他們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去當探路的,張衛向張空、餘閣兩個義勇軍首領表示,荊州軍軍營之中,剩下的東西,全部都是你們的,我們什麼都不要。
於是,二人便帶著一萬多義勇軍,一頭紮進了荊州軍的軍營,若是有荊州軍把守的軍營,他們這種亂民壯丁似的軍隊,彆說一萬人,就是十萬人,也未必能攻進來。
當年在關中,李傕郭汜已經證明過了。
不過這個軍營,畢竟是空的,就連原本的陷阱都被荊州軍撤掉了,軍營裡麵真正的陷阱,不是殺人的刀,而是泡骨頭的酒!
士頌在軍營裡留下了大批的物資。
上好的綢緞,絹布,五銖錢,白銀甚至是黃金,另外還有數不完的糧食,各種熏肉,美酒,甚至還有一車正宗的清遠香。
對於張空、餘閣,還有他們手下的義勇軍而言,就好像老鼠掉進了米缸,這米缸裡麵還有各種蜜糖。
“荊州軍匆匆撤退,荊州東麵有變,定然是真的!”張空的眉眼之間,滿是喜悅。
一來荊州軍退了,二來,這麼多的好東西,都是他做夢都不曾想到過的財富。
“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餘閣也不含糊,大手一揮,手下的兄弟們為張魯準備拚命,現在占據了這麼多的荊州軍的物資,大家也不要客氣了。
所有人,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能拿就拿,都不客氣。回家之後,這些人就能發財了。
一時間,這群義勇軍哪裡還有軍隊的樣子,就好像變成了出來郊遊的隊伍,在軍營裡麵玩起了篝火晚會。
就當他們放鬆戒備,以為高枕無憂之時,一群板楯蠻溜進了軍營,輕鬆殺掉了看守物資的守備人員,反正這群人也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了。
但這邊發生的響動,還是驚動了不少人,不少沒有完全喝醉的義勇軍將士趕了過來,這群“板楯蠻”畢竟人數不多,在物資處偷偷拿了不少黃金就跑了。
張空,餘閣聽到報告後,相視大笑。
張空說道“這群山裡的猴子,就是一群毛賊,自己不敢進來探虛實,我們占據了荊州軍軍營後,他們又想要來分東西,真是不知羞恥。”
餘閣也讚同這個觀點,說道“今夜不必去管他們,明天,就在明天,我們換上荊州軍留下的裝備,再去找他們算賬,來,乾了這碗,這清遠香,真是名不虛傳啊。”
第二天一早,樸胡和杜濩率領八千板楯蠻軍來到了荊州軍大營前,卻被攔在了大營外麵,張空,餘閣派人喊話,讓他們這些蠻子離開,可以返回他們山裡了,荊州軍的物資,由他們運回南鄭。
本來好好傳個話,什麼事都沒有,但不知道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這些義勇軍在得到荊州軍的這批物資後,突然膨脹了,故意拿著清遠香的空酒壇,還有荊州軍輜重裡麵的綢緞,黃金白銀,在板楯蠻麵前顯擺。
“蠻子,你們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嗎?蠻子,你們喝過清遠香嗎?蠻子,昨天晚上來偷了錢,今天就直接想要來搶錢了是嗎?”
各種難聽的話,擠兌,嘲笑,鄙視,還有族群的攻擊,讓樸胡和杜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尤其是直爽性格的樸胡,手中的長刀刀柄都被他捏得滋滋作響了。
“怎麼了,心裡不服氣,眼饞了嗎?誰讓你們膽子小,好像你們板楯蠻族的男人,什麼都小,哈哈哈,不敢當先鋒部隊,就彆在這裡眼饞了。”
“滾回去哭吧,記住了,昨天晚上偷走的東西,傷我們的兄弟,我們遲早會找你們算賬的。”
義勇軍裡,對板楯蠻的抵觸心理還未消除,罵起人來,各種戳心窩的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杜老大,今天這事,你還能忍住!”
樸胡的聲音,已經可以說是吼出來了,距離軍營比較近的板楯蠻也都聽到了對方的各種鄙夷和嘲弄,所有人似乎都憋著一口氣,就等著領頭的樸胡和杜濩給他們下達指令了。
若是袁約在這裡,以他心性,定然能忍住。
就好像他在知道荊州軍打著他的名義,四處招募板楯蠻,在山林中威逼了好幾個小寨子投降後,他也真的投降了荊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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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馬良的帶領下,帶著自己的手下見過了士頌,士頌為了表示自己胸襟,就直接任命袁約為板楯蠻都尉,統領所有的板楯蠻。
當時,眼看自己的計劃執行順利,士頌終究還是稍稍大意了,沒有看到袁約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
話說回來,沒有了袁約的板楯蠻,就好像一支沒有了軍師和謀士的軍隊。
杜濩有統帥之才,樸胡有勇將之資,但此時此刻,他們被憤怒衝昏頭腦時。
他們最需要的,正是袁約的理智和耐性。
可惜,袁約不在這裡。
板楯蠻三大首領裡麵,杜濩年紀最長,被稱為老大,但是其實很多時候,大家都是商量著來的,尤其是主要出主意的就是袁約,出力氣的就是樸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