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頌收到伊籍的舉報後,還真有點不知道如何處置。
蔡瑁給自己弄這麼一出貪汙大案,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若是蔡瑁不私自把戰俘當奴隸給買了,以他籌備海師,平定海賊的戰功,自己絕對是要重重嘉獎的。
但他私自就把戰俘給賣掉了,這事情,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無他,此事事關自己的權威,絕沒有什麼功過相抵,不賞不罰的道理。
士頌思考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明麵上,以平定海賊要給予嘉獎的名義,調蔡瑁,蔣欽,蔣琬三人回襄陽,隻等三人回來,再一並處理。
蔡瑁蔣欽要罰,蔣琬也有失察的過錯,士頌也準備敲打一二。
對於貪汙這事,士頌忽然發現,還真是地位決定態度的事。
若是在後世,自己從新聞上看到某些要職人員貪汙公款,被查出來被曝光,那是拍手叫好,希望這種人被重重懲罰。
但是現在士頌身居高位之後,反而是有了不同的看法。
蔡瑁這人,貪財怕死,賣主求榮。
若是以自己後世激憤的少年心性,必然是看不慣的。
隻是現在,自己的地位不一樣了,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了。
對蔡瑁的懲罰,多半是隻能高高舉起,再輕輕放下了。
不為彆的,就因為蔡瑁是自己麾下水戰第一人。
不論是大江之上,還是沿海作戰,這個蔡瑁都是一把好手。
若是因為他貪財就殺了,以後誰來幫自己守長江,若是自己依舊打不過曹操,未來就指望著靠長江天塹攔住曹操。
更彆說,長江之上,還有一個東吳的周瑜。
自己麾下那些所謂的“水軍將領”裡麵,唯一能在大江之上和周瑜爭上一爭的人,也隻有他蔡瑁了。
還有就是退一萬步,自己後手中的後手。
自己實在是打不贏曹操,也打不贏發展起來後的東吳水軍,自己把荊州,益州都丟乾淨了。
自己也指望著以交州為起點,打造大船離開中原。
等過個幾十年,曹操老死了以後,再殺回來。
當然了,這種滅自己氣勢威風的準備,士頌隻是埋在自己的心裡,是誰也不會告訴的。
“罷了,蔡瑁回來後,讓他去武陵書院給我教書和寫作。教習水戰,寫他的水戰心得體驗,用來給以後水軍學習用好了。”士頌在心裡,放了蔡瑁一馬。
士頌這邊,如何處置安排蔡瑁暫且不提。
隨著袁氏一乾舊人,去襄陽的去襄陽,去武陵的去武陵,開始逐漸融入士頌集團的同時。士頌給劉勳的信件,也到了晥城劉勳的手中。
見到這信,劉勳是第一時間把他的智囊劉曄,給喚到了跟前。
“子楊,士家小子,欺人太甚!他剛剛得了益州沒有兩天,就又打起了我淮南的主意,以為我劉勳手下十萬虎賁是吃素的不成!”
或許是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外強中乾。
劉勳又補了一句:“大不了老子棄了淮南不要,直接去許都投奔曹丞相!”
劉曄聽了這話,隻是微微一笑。
自家的真實情況,他這位劉勳手下第一謀主,當然清楚。
他接過劉勳遞過來的信件,大略一掃,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士頌前番派人進入淮南,把袁術靈柩和袁術遺屬都接去了荊州,這明麵上是想要把手伸到淮南來。但我以為,士頌絕不會來攻淮南,我們更要小心的,反而是那江東孫策。”
見劉勳一臉的不理解,劉曄解釋道:“士頌此子,以士家六代基業為憑,廣有荊交。如今又新得益州,看似已得三分之天下,但沒有數年經營,隻怕是難以穩固根基。”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對我咄咄相逼,要我把袁術之子袁耀,袁術舊部和仆從,乃至他們帶來投靠我的軍資,全部都轉運到荊州去?這些人,這些東西,我們可都已經整編了呀,肯定是給不過去的!”
劉勳有些著急,似乎還真在擔心士頌率軍打過來。
劉曄對眼前這人甚是無語,但自己現在寄人籬下,不得不依附此人,隻能耐著性子說道。
“大人,士頌所求,無非兩點。”
“其一,是他未來發兵淮南的名義。他現在不準備占據淮南,不代表他未來不想東進。把袁術之子拿捏到手上,他便有了名正言順的東進名義。其二,他對袁術留下的部眾財貨,多少還是有些覬覦之心的。”
見劉勳又慌了起來,劉曄連忙分析說道:“士頌雖然討要好處,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穩定益州,絕非來攻取我廬江郡。”
劉勳現在的地盤,是以廬江郡為根本,輻射整個淮南地區,這個所謂的淮南地區,真要較真的話,其實是屬於揚州的。
即長江以北的廬江郡和九江郡,甚至包括行政劃分上屬於徐州的廣陵郡,彭城國(郡),乃至下邳國(郡)的南部地區。
這些地盤,曾經都算是袁術的勢力範圍內,現在則基本都在劉勳的影響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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