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小道上,有個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崗哨,兩個日本哨兵正盤查著過往的村民。楊逸怕阿菊吃虧,就把糞籃子遞給了她。哨兵嫌臭,捏著鼻子就放倆人過去了。
又走了五裡路,他倆就見到了那所軍營。軍營大門敞開,許多日本兵正在烈日下操練。
楊逸指了指旁邊的那座小山說道“阿菊,目測距離一千米,是個很好的狙擊點呢。”
阿菊笑道“可惜沒有樹林和草叢做掩護,你讓我在這光禿禿的小山坡上搞狙擊,直接把我打成篩子得了。”
楊逸戳了戳阿菊的鼻子,笑道“你傻啊!晚上黑燈瞎火的,誰知道你在上麵。我隻要打掉崗樓上的兩盞探照燈,再把那個倉庫一炸,順便把那些漁船給燒了。軍營裡麵,火光衝天。你在上麵趴著,不就是挨個兒點名的事兒嗎?”
阿菊樂得拍手叫道“太好了,我們這就上去察看地形。”
“等等!你看。”楊逸突然拉住阿菊,指了指從軍營中出來的兩個日本兵,悄悄說道“他們這是要上山。我估計,上麵還有流動暗哨。”
阿菊俏皮地伸了一下舌頭,說道“那咱們等會兒再過去。”
“不,咱們先把手上的家夥什藏在草堆旁,悄悄跟上去,彆讓他們聞到臭味。看看他們的流動哨,到底布置在哪些位置。晚上動起手來,也不至於吃虧。”說罷,楊逸便拉著阿菊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於是便尾隨著兩個鬼子上了山。遠遠的,楊逸還能聽到他們哼著小調的聲音。
“口令!”從山腰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楊逸循聲一看,見一個日本兵從貓耳洞裡探出頭來。
上山的一個日本兵說道“早上好,今天去哪兒捕魚?”
貓耳洞裡另一個聲音回答道“瀨戶內海。”
楊逸暗暗記在心裡,便和阿菊悄悄地走了下來。
兩人繞過軍營,一直往來安城方向走。見沒有發現什麼新的情況,就一路說笑著回來了。
樹林裡,張營長一個營的弟兄都在納涼。休息了半天後,天色暗了下來,空氣也不那麼燥熱了。每個人的精神頭似乎又活躍了起來,官兵們紛紛交頭接耳地談起了家事。張營長和陳小布背靠背地坐在一起,好久都沒有說話。
終於,張營長忍不住說話了“小布,你說我是不是錯了?總覺得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底啊!”
陳小布說道“營長,本來就是嘛。你說,咱們一個營,能打得過人家嗎?不怕咱們武器差,就怕臨戰開小差。我真的是越來越沒信心了。”
張營長自言自語道“是啊!咱們旅自抗戰以來,就沒打過一場勝仗。兄弟們見到日本人,腿都發軟,陰影,隴海線上的陰影呐!”
“營長,要不等趙羽他們回來,咱們就說不打了,完成收編任務要緊。您看行不行?”陳小布問道。
“這……”
“打!為什麼不打!”楊逸這時從樹林外走了進來。“二位長官,我和舍妹都已經探查好了。完全可以把他們一鍋端!”
張營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握住楊逸的手問道“說!你快說說理由!把情況分析分析!”他的每句話,都充滿了期待,連語氣都是急迫的重音。
楊逸說道“首先,在心理上,我們必須打破對日本人的恐懼。如何讓兄弟們不再開小差,打勝仗是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手段!隻有幫兄弟們客服了心理障礙,你的兵就不再是慫兵。第二,必要的時候,組成督戰隊,下了死命令之後,誰要是往回跑,就地槍決,毫不手軟!第三,現在我來談談戰場地形和作戰計劃的布置問題,你看……”楊逸說著,便拉著張營長坐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石子,挨個擺弄著陣勢,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起來。
阿菊在一旁看著,一種淡淡的愛慕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