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官爺,行行好,行行好,三地已成這樣,您三位就放過他!”
肖知行到時,李大爺正賠著笑給三個衙役拱手作揖。
領頭的衙役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他開罪了縣令大人,我等能饒他?”
李大爺焦急,“三地性子穩重,絕不會是如此莽撞之人,成為縣丞以來屢破奇案,從未判過冤假錯案,此事必然是誤會,請諸位官爺放過他,他現在就剩一口氣了,您幾位憐憫憐憫他還有個老母親,我那老嫂子不能沒有兒子啊。”
他說著,悄悄給他塞了幾塊碎銀。
領頭衙役嗖地接過去塞袖裡,冷淡道“行吧,看在往日情分上,本官就不為難他,縣令大人有令,他不再是縣丞,自生自滅吧。”
“哎,哎,好的,好的,您三位慢走。”
等他們走了,旁邊圍觀的村民才敢開口說話。
“太過分了。”
“就是,三地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咱滿縣的百姓都知曉他才是我黑烏縣的真青天,如今竟這般對他!”
肖知行對白梅使個眼神,讓她去縣城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到了哪個境地。
她則跟著李大爺進了這李三地的屋裡。
一個老婆婆正趴在床頭握著床上昏迷男子的手悲痛嗚咽。
一位老大夫一邊摸脈一邊搖頭歎氣,“不行了,老夫救不了,若是可以,送去北原府城吧,或許那邊的大夫還有一救之力。”
老婆婆天塌了,放聲大哭,“三地——”
李大爺抹眼淚,“造孽,造孽。”
肖知行出聲,“李大爺,我這裡有一些傷藥,不知能不能用?我瞧他這是外傷加內鬱,先治外傷,留下一口氣,或許能活命。”
墨梅上前,掏出幾個瓷瓶,示意大夫查看。
老大夫詫異地瞧幾人。
李大爺一拍大腿,“請您瞧瞧,要是可以,死馬當活馬醫,不能讓三地就這麼走了。”
老大夫這才依次查看,隨後露出笑容,“都是好藥,好藥。”
他有些肉疼,賣了三地都買不起其中一味藥啊。
“這位姑娘,這些藥珍貴無比,您真要給三地用?”
肖知行一副財大氣粗模樣,“救人要緊,本姑娘不缺好藥。”
留下老大夫救人。
李大爺帶著她去隔壁堂屋,給她講來龍去脈,“三地原是縣丞,專管刑案,是整個北地出了名的神斷,就是旁的縣遇到難解的案子,也會請他過去幫忙,自他任職以來,判案幾千件,無一冤假錯案。”
他歎一口氣說起今天的事,“前幾日黑烏縣富戶賈家報案,說他丟了不少貴重之物,三地奉命查案,卻莫名其妙得了個冤枉好人逼死良家子的罪名。”
“那賈府死了一位公子,吊死在縣衙門前,胸前穢衣上寫著血字大冤,賈家帶人鬨事,縣令惱怒把三地推了出去。”
“後麵查出三地冤枉了那小公子,說他是為了給賈府一位相好的小姐打掩護,更令人憤怒的是,那小姐竟說她偷盜財物是三地慫恿的,唉,老朽不信,三地為人持正,怎會做如此糊塗事?”
肖知行沉思,一言道出真相,“若他真是被冤枉,他怕是得罪了誰,被人構陷了。”
不用她說,李大爺明白,三地得罪的,可能就是縣令大人。
李大爺臉色發沉,“唉,這世道啊——”
肖知行試探,“你們縣令肖興大人,平日風評怎樣?”
是的,又是姓肖的,肖氏遺老。
趙雲奇特意留下的肖氏遺老,全是些歪瓜裂棗貨色,沒一個好的,簡直明晃晃敗壞肖氏名聲。
李大爺回神,打量她,“姑娘問這個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