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著這個有可能會將一切秘密解開的文件,陵寒內心居然無法平靜,
甚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些不願,不敢將文件打開,邃眸隱忍,沉冷得有些猩紅,陵寒抓文件的手也在用力,抓得文件褶皺而起,
太多的疑惑,多少年來,一直折磨著他,讓他想要揭開,又不想揭開,
十幾年前,父親為什麼大發雷霆的把他和母親趕出陵家,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說他是野種,絲毫不留情麵的將他趕出去,
那個時候的屈辱依舊曆曆在目,他無法原諒父親對他的殘忍,無法釋懷那種被當做垃圾一樣丟出去的恥辱,
他曾經怨恨父親,可是就在他隨著母親去了美國沒幾年,父親卻又像變了一個人,時常來美國看他,給他最溫柔的父愛,
在他訓練訓得難以堅持下去的時候,也是父親鼓勵他,給他最強大的信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慢慢放下對父親的仇恨,開始接納他,承認有一種叫做父愛的東西,
而父親卻就在這時,遇難身亡了,
失去的痛苦煎熬著他,陵寒發誓一定會找出真相,可如今麵對真相的揭開,他卻沒有力氣沒有勇氣去看明白這一切的是是非非了,
“寒少,還是先回去吧……”杜紹熙深知此時陵寒的煎熬,他走到他身邊,表情有些憂鬱,勸說道,
深幽的眸子對了杜紹熙一眼,陵寒突然轉身走了出去,沒有說任何話,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下,消失在了酒店大門,
將文件丟在車座,陵寒坐了進去,發動引擎,車子“咻”的一聲,飛速行駛,拉起一陣勁風,在廣闊的柏油馬路上風馳電掣,
車外的風景,飛速向後閃掣過去,車棚被打開,勁風吹拂著陵寒的短發,那短發隨著風一簇簇向上飛揚,
陵寒臉上凝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一股糾結而矛盾的傷色,在風中洋洋灑灑,迷離,深諳了他狹長而深邃的眼眸,
速度是他的特長,他喜歡用速度來發泄心中的不暢快,有時候飆車也是一種排遣,發泄心情的方式,
腳用力一踩,車子飛速飆了出去,就如同一隻被發射出去的箭一般,在空中如影隨形,閃爍不定,
一陣陣的冷風刮在臉上,刺得肌膚有些疼,陵寒依舊不為所動,方向盤在手中猛然打轉,車子漩渦一般在原地飛速打了幾個轉,忽而,“刺”車子輪胎摩擦地麵聲音響徹,銀色的跑車猛然停在了路中央,陵寒的身子也隨著猛烈的慣性,向前驅使了一下,
待一切平息下來,唯獨有陵寒的胸口還在起伏,
喘息了幾口氣,深邃幽深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文件上,平息了內心的波動,他修長的手指,終於還是伸了過去,拿起文件,不再遲疑,果斷的打開,
竟然是一封信,
陵寒眸光微縮,快速打開,的確是父親的筆記,那行雲流水的行楷黑色字體,在陵寒眼前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
“寒兒啊,爸爸知道,這一生爸爸做過許多錯事,爸爸對不起你,你恨爸爸,不願意回來接手淩雲集團也是應該的,
爸爸了解,你還在埋怨爸爸十幾年前將你和你母親趕出去的絕情,爸爸那個時候也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誤聽了小人的言論,聽信了你媽媽出軌的鬼話,當然了,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個時候,我得到消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她還沒死,何泉,居然還沒死,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個時候爸爸年輕,一時氣血方剛,我明知道你是我兒子,而我卻為了我的自私,以為將你和你的母親趕走,何泉就會回到我身邊,於是我像著了魔一樣,不顧一切的趕你們走,
可我卻忽略了,何泉早在幾年前就跟了彆的男人,還跟彆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回到我身邊,
我趕走了你們,卻依舊沒有得到我最愛的那個女人,我失去了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爸爸深知對不起你,後悔莫及,我想用我的畢生來彌補對你的虧欠,
我知道你不願意接管淩雲集團是因為你還在生爸爸的氣,但是爸爸願意用生命換來你的回歸,不要找凶手,因為凶手是爸爸的心……
寒兒,爸爸對不起你,我懺悔的向你坦白一切,即使你不能原諒爸爸,可你能不能念在那一點點的情分上,回來……”
深幽的眸子緊縮得看不見焦距,陵寒震驚在了原地,捏住信紙的手隱隱發顫,
何泉,何泉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