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他快要瘋了,逐漸在失去原來的自己,他的桀驁張狂,他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睿智,都在隨著他的失控而逐漸不受他掌握,
這樣不行,商場上,道上,那些腥風血雨的你爭我鬥,少了掩蓋情緒的理智和沉斂,他手下的這一大家子,那些幫派兄弟們都將完蛋,
他不能讓無數人的生命和兄弟們的飯碗都毀在他的手上,他必須回到原來的自己,回到冰冷無情的時候,才能領著兄弟們走得更遠……
浴室裡,水流沁透著陵寒彈性的肌膚,晶瑩的水滴順著他俊美彈性的臉龐流落下來,描繪著他剛毅的臉龐,寒眸抬起,泛著絲絲猩紅,霧氣朦朧中隱隱的透著隱忍的痛意,
……
睜開眼睛,冷溪動了動身體,發覺自己一切正常,正常的溫度正常的心境,不再像昨晚那樣無奈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且……摸了摸肚子,肚子裡麵的孩子還在,
轉了轉眼珠子,一下子心驚的坐起來,她一個人什麼都沒穿躺在床上,
陵寒呢,昨晚明明有陵寒的……她緊張起來,熱著眼眶,圍著床四處望,卻依舊空蕩蕩的見不到他……
他去哪裡了,動著腿準備下去找他,卻發現腿間的不對勁,低頭看去,一團白色跳入她的眼她的那裡被一團紙巾給堵住了,
心停頓了一秒,心痛蔓延開來……熱了的眼眶,濕濕的掉不出淚,他嫌她臟,他還是嫌她臟,連要了她之後都覺得她厭惡嗎,所以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諷刺她嗎,可是……可是她真的沒有對不起他,除了他之外,她根本就沒有跟彆的男人發生關係,他為什麼就不信呢,冰涼的淚水,垂落下來,透過臉龐滑落在嘴裡,那麼苦澀那麼鹹……
“咚咚……”突然有人敲門,冷溪來不及擦眼淚,驚如小鹿,快速扯來被子將自己裹住,揪住被子隻露出一雙透著淚水的黑色眼珠子,
門敲了幾下算是提醒然後打開了,走進來的人讓冷溪睜大了眼,
“彆露出這種吃驚的表情看我,是陵寒叫我來的,來給你送衣服……”隻見冷妮嘴角擎著淡淡的笑,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搖曳生姿的朝著冷溪走來,而那淡淡的笑裡藏著一抹嘲諷一抹自得,
“陵寒……他……為什麼自己不來,”冷溪皺著眉盯著冷妮的靠近,小心的說道,心底還殘留有一絲期盼,
“嗬,你還真是單純到傻,見到我你還不明白嗎,他讓我來給你送衣服,顯然是不想再見到你,而我是你的姐姐,也是跟他有過婚約的女人……”
“不要再說了……”淚水斷了珠,冷溪的心顫顫發抖,她不想再聽下去,咬住櫻花般的紅唇,即使身體發顫,她也忍住自己,叫自己不要哭,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不想再看見她了,他讓姐姐來刺激自己,叫自己有自知之明,她充其量隻不過是他玩玩而已的女人而已,而要一直呆在他身邊,最終成為他的妻子的人是冷妮,是一開始就注定是他妻子的人……她冷溪算什麼,隻不過是他一時新鮮的玩偶罷了,她恍然大悟,早該明白的,可是她卻陷得太深,太執著……付出了全部身心才幡然大悟,她痛得找不到疼的地方,哪裡都疼又是哪裡都疼到漫無邊際,
“你放下吧,謝謝你……”冷溪儘量平靜著聲音,那顫音卻依舊控製不住的發出了一個音節,
“那我放下了……”冷妮斜翹了一下嘴,看著冷溪受挫到臉色發白的樣子,她一聲悶笑,很是勝利者的得意,她早就說過,她不會讓冷溪好過,等著吧,還沒結束呢……
冷妮走了,冷溪癡癡愣愣了很久,每一個時針的轉動,都牽扯著她的心,牽扯著她對他想要放棄卻深受煎熬的堅持,
不想一個人在孤單的世界流亡,好想好想有他,可是她又能奈何,該放手了,沒得選擇,就像時間退不回,放棄吧,放開他,背負了這麼多的錯,是該清醒了,
擦掉了眼角的最後一滴眼淚,她撐起身子到浴室洗了一個澡,穿上冷妮給她拿來的衣服便出去了,
冷溪整個人沒什麼表情回了陵家,眼裡看不見一切,一切在她眼前都是一片空洞的蒼白,連紫鳳阿姨叫喚她,她也仿佛置身於一片虛空中,周圍的一切色彩和聲音都變成了無聲的黑白電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的,提著不大不小的一個包,拉開門失神的想走,卻撞到了一個胸膛,抬頭,是那張熟悉到百轉夢回的俊臉,帶著微微的疲憊,微微的失意站在門口,“就這樣走了,”陵寒醇厚的音質說,
她的心立即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