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傾天下之傻妃養成!
聞言,蘇煙染一副看到鬼的模樣看著楚鳳寧,一陣惡寒,小娘子?這是什麼破稱呼……
“你叫什麼呢?”蘇煙染皺眉,用著一臉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楚鳳寧輕笑著又走近了一步,體貼的詢問道“小娘子餓了,要吃些什麼?我去給你取過來?”
“彆叫我小娘子,聽起來怪惡心人的。”蘇煙染反駁道,她看了看門的方向,看到兩個人形黑影在那裡,這樣的防備保護法,遇事她要是不靠自己,保證死的渣都不剩了外麵都沒動靜。
“你是我娘子呀,但是你還隻有這麼小,年紀小人也小,自然是喚你小娘子了。”楚雲瀾湊近,又是喚了一聲“小娘子,你說是不是?”
蘇煙染睨了楚鳳寧一眼,哼聲道“是什麼是,我什麼時候成你娘子了?”
她忍不住想要爆出口了,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說他胡攪蠻纏吧,也不是,說他無理取鬨吧,也不像,此時湊上前來,臉上掛著笑容,倒是比較像是無賴,但是又偏偏長得一副俊美妖孽樣,不會讓人覺得是地痞流氓,看多了吧,還賞心悅目,讓人生不起氣來。
“就剛才啊……不是說了嗎?揭紅蓋頭是新郎該做的事情……我可是特意趕過來給你揭紅蓋頭的。”
說著,楚鳳寧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蘇煙染身旁那塊大紅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上麵不知何時擺放著那個被他拿去的紅色大蘋果。
蘇煙染剜了楚鳳寧一眼,這樣也能掰出理來了,隻要揭個紅蓋頭就是新郎夫君了,那還要前麵那麼多麻煩事乾嘛,豈不是隻要直接找塊紅布再掀一下就完事了,若是有人成親,一不小心是彆人給掀的紅蓋頭,那新郎是要把新娘拱手讓人還是把那人給解決了……
“等那病秧子寧王死了,本王妃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以後改嫁給你,隻要你不嫌棄我是二手貨,不過呢,也不知道那寧王能不能活到本王妃長大,要是他活不到,那本王妃還是個原裝貨,到時候你也不虧……”
蘇煙染拍著楚鳳寧的肩膀說道,口氣盛世淩人,總不能一直被他口上占便宜了去。
楚鳳寧隻感覺太陽穴在跳動個不停,雖然沒弄明白“二手貨”和“原裝貨”是什麼個意思,但是呢,整句話的意思他卻是聽明白,主要表達兩個意思,一是他會早死,二是,她在他死後會改嫁給他,當然這還是要考慮的。
她到底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這說話口氣就像是買菜似的平淡,楚鳳寧的情緒在怒與無奈之間徘徊,被新婚妻子當麵咒早死,他是不是可以有掐死她的衝動,可是看著她如此漂亮可愛,像極了一尊瓷娃娃,又如何下得去手,下手就要碎了,而且她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捏的。
“既然本王早死晚死你都得嫁給我,成為我的娘子,所以不管我死不死你都是我的娘子,那我還是多活幾年,活到你長大,看你要爬牆到哪裡去?”
楚鳳寧站直了身子,身姿頎長,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沉了下來,清冷了幾分,一身煙紫色衣衫,渾然而成的貴氣自若,隱隱有著淩人之勢,但嘴角的弧度卻是沒有改變,然而此時的笑容是陰惻惻的,有著壞壞的感覺。
蘇煙染聽到“本王”之詞是就條件反射的抬起頭來注視著楚鳳寧,心跳漏了一拍,然後譏笑,“你是來說笑話的吧?”
他的話她可不可以理解成他就是她口中要嫁的“病秧子”“活不到她長大”的寧王?
哪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她想岔了……不可能的吧
不管是那個蒙著麵紗的寧王還是在鎮國寺遇到的他,她相處的時間都不長,此時讓她分辨兩人有什麼共同點或者是不同點,她是一點都分析不出來的。
後者比前者相處時間多了些,像是個無拘無束瀟灑不羈的江湖公子,而前者那一個見麵的午後她完全就沒放心上,楚雲瀾提及她那天遇到的人就是寧王之時,她回想起來,就隻有琴音,蒙麵的紗笠,病怏怏,他的冷麵侍衛,嚇唬小孩子。
這樣的兩個人重疊起來?蘇煙染眸色微變,目光沉沉。
“本王的話很好笑?嗯……”楚鳳寧挑眉,咦聲道,嗯字拖了點尾音,是那樣繾綣。
“一點都不好笑,”蘇煙染瞥了他一眼,沉聲問道“在清雨宮,你和我說過些什麼?”
“小娘子原來還是不相信啊,”楚鳳寧露出受傷的表情,招來蘇煙染一記白眼,他不以為意,接著道“那裡哪是什麼清雨宮,明明就是清霞宮,原來小娘子不識字讀半邊啊……”
蘇煙染是故意說錯的,此時聽楚鳳寧準確說出宮殿的名字,心往上提了一提,等著楚鳳寧接下來的回答,但是卻聞外麵傳來的腳步聲,正是向著此處而來,而同時傳來一聲似是蟲鳴又似鳥鳴極其短促的嘯聲。
“快走,”蘇煙染立即低聲喝道,身子立即坐正,扯過紅蓋頭蓋在頭上,捧著蘋果,動作一氣嗬成。
“你……”楚鳳寧方出聲,蘇煙染撩起紅蓋頭,瞪著他,輕聲斥道,“你怎麼還不走?”
看著蘇煙染戒慎的像是怕人捉奸在床似的表情,他鳳眸裡盛滿了笑意,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好不好?今天這麼大的出嫁盛況不就是他們兩人的成婚,再者說她的名字早已記入了皇室族譜,和他的名字寫在一道。
雖然兩人是名正言順的,但是呢,他卻是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個地方,所以他還是得躲。
“你的紅蓋頭反了。”楚鳳寧好心的提醒道,而此時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已經快要到門口了。
隻見楚鳳寧腳尖一點,動作瀟灑躍上了房梁,蘇煙染恨不得將手裡的蘋果砸過去,但是手下卻是快速的將紅蓋頭翻了個麵蒙上,剛做好這一切,門就被人從外間推開了。
蘇煙染長長的吐了口氣,搞得像是她在夜會奸夫似的。
進門來的是蘭兒,她關上門,向著床而去,絲毫沒有發現屋子中有人來過而且此時這人還沒離開。
蘭兒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床邊的小幾上,然後彎腰靠近蘇煙染,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帕子包裹的小包,遞到了蘇煙染的手裡。
“王妃,這是些您喜歡吃的糕點,您吃點吧……”蘭兒低聲說道,模樣頗是鬼鬼祟祟。
蘇煙染握著小包裹,頓時感動,感慨道“蘭兒,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真是太好……”
之前那一點元宵怎可以填補她餓了一天的胃,剛又和那人一番口舌,饑腸轆轆。
“王妃說的什麼話,奴婢照顧王妃是分內的事,就知道王妃餓了,這是我和采青姐姐偷偷從廚房拿過來的,周嬤嬤……”蘭兒說著東張西望了下,才說道“周嬤嬤對王妃太嚴厲了些,您快趁周嬤嬤不在吃些,彆讓周嬤嬤發現了。”
周嬤嬤仗著是夫人身邊的老人如今又得了器重,氣焰頗是有些囂張,對他們頤指氣使,夫人尚且是和氣的對待她們,而她卻是
蘭兒拿起剛端進來的茶壺給蘇煙染倒了杯水,“王妃,您先喝些水。”
蘇煙染確實有些渴了,彆甜膩的,接過水杯,吹了吹,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蘭兒在旁邊叮囑著慢點喝,喝完,蘇煙染又要了一杯。
待蘇煙染喝的滿足之後,蘭兒端起托盤,“王妃,奴婢出去了,這水放著會涼,奴婢先端出去了,過半個時辰采青姐姐會過來,再給你帶些水和吃的過來。”
蘇煙染點了點頭,隻聽聞一串瑪瑙叮鈴聲。
蘭兒走出去,房梁上的楚鳳寧一躍而下,落在了蘇煙染身前。
“小娘子這演技……”楚鳳寧嘖嘖舌,“前後哪是一個人,對待本王那個張牙舞爪的,一眨眼就變成了乖巧的大家閨秀……”
他心裡不禁有些欣喜,因為他見到的是真實的蘇煙染,睿智敏銳的像個孩子,而那個乖巧聽話的大家閨秀隻是她的一層偽裝,偽裝自己像個孩子,經曆渡苦大師一事,他能確定她絕對不是一個孩子那般簡單。
那日鎮國寺一彆,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一個承諾,她說下次見麵會告訴他渡苦大師對著她和蘇煙火說的是何意,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很是期待,隻不過她會如實告訴他嗎?
聞言,蘇煙染一把掀開紅蓋頭,看了一眼衣著乾淨仍是芝蘭玉樹的楚鳳寧,哼聲道“怎麼房梁上沒落了一層灰來堵堵你的嘴!”
“整個驛館上下為了我們這一場婚事,徹底的打掃了一遍,纖塵不染。”
蘇煙染不想和楚鳳寧爭辯,一邊解開包著糕點的帕子,一邊沉聲說道“繼續剛才的話題!”
拿著一塊芝麻糕放進嘴裡,蘇煙染翹首看著楚鳳寧,好整以暇,示意他繼續說,她雖然心裡有些相信了,但是為什麼要將這種事告訴她,暴露身份這種不明智的舉動不像是聰明人會做的事,而眼前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笨蛋!
“不就是說了要把你當花肥嗎?小娘子可真會記仇……”楚鳳寧不以為然的說著,並伸手拿走了蘇煙染帕子裡的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裡,濃濃的芝麻香,隻是……他眉頭皺起……好甜。
蘇煙染嘴裡的芝麻糕都忘了咀嚼,這話說的不差,而且知道這番對話的除了她和楚鳳寧之外再無他人,她沒有告訴過彆人,那楚鳳寧呢?會不會告訴彆人?
“這糕點真難吃,你不是說餓了嗎?這點東西能填飽肚子,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取,今日婚宴,驛站裡大擺筵席,廚房裡的菜色不少……”楚鳳寧建議道。
“肉,那知烤雞烤鴨什麼的就可以了……”蘇煙染想都沒想的回道,“你這事還有待考證,不過當務之急,我得先填飽肚子……要鹹的,不要甜的。”
因為那一晚甜得發膩的元宵,她現在真得吃不下這些甜的糕點。
蘇煙染看來看周圍,發現周圍門窗緊閉,他要怎麼出去?而且她說完之後,他一動都不動,絲毫沒有要離去的動作。
“喂,你怎麼還不去?不是說好去拿的嗎?”蘇煙染催促道。
“我不叫喂,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嗎?”楚鳳寧走到床邊,在蘇煙染身邊坐了下來,“小娘子……”
蘇煙染往旁邊讓了讓,不和他貼靠在一起,瞪著楚鳳寧,“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樣的大秘密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告訴我,不是太輕率了嗎?不怕我說出去?”
她心裡已經信了七七八八,但是卻覺得就這樣將一個秘密輕而易舉的告訴她這個一點都不熟小屁孩有些匪夷所思?
當初她救了小葉子,小葉子對他的身世遭遇守口如瓶,甚至連真名字都沒有告訴她,如此的謹慎小心,然他的每一招每一勢,還有那雙眸子中總是透露出無儘的恨意,可能是家破人亡的仇恨,小葉子不主動說給她,她也是不會問的。
然而,此時此人居然毫無顧忌坦坦蕩蕩將這樣的事當做一個玩笑一般說給她聽,一個是體弱多病久居遠地洛州的寧王,一個是恣意風流武功卓絕的公子,此時本應該在洛州的寧王卻出現在了皇城根下,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新娘子也就是她的房間……
他欺騙了整個皇室,這種驚天大秘密必然引起皇上的疑心,到時還可能發生流血事件,如果說她相信了他就是寧王,但是卻一點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訴她?他完全可以將兩個身份精分到底。
“你會說出去嗎?”楚鳳寧不答反問,語氣裡是篤篤的信任,鳳眸含著笑意,灼灼的看著蘇煙染,將她蹙眉深思的模樣儘收眼底。
他伸手探向前,將她麵上的簾瓏撥開,修長的手指觸上他的眉心。
楚鳳寧話裡的信任讓蘇煙染忘了動作,溫暖的指尖觸及她的眉心,軟軟的,暖暖的,這種感覺很奇妙,似曾相識卻又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記憶。
楚鳳寧手指輕輕滑動,撫平她的眉心皺起的“川”,卻在這一刻,心猛的跳動一下,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衝上心頭,卻隻有一瞬,快的讓人來不及感受,卻已然消失。
四目相對,沉寂了歲月。
“小孩子老是皺著眉頭,一點都不漂亮了,快要成小老太婆了……”楚鳳寧淡聲道,微微的揶揄,但是心裡卻是心疼,她是不是什麼事都要想得這般透徹?
再一次被人說不好看,還是出自同一個人,蘇煙染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驟然消失,恢複了神智。
揮手打開楚鳳寧在他額頭上的手,簾瓏晃動,撞擊的叮鈴叮鈴的響。
“你才是老太婆,你全家都是老太婆!”蘇煙染哼聲道,明明她還是個豆芽菜漂亮的小蘿莉,說她難看就算了,為什麼要加上老太婆!
看著突然炸毛的蘇煙染,楚鳳寧收回手,倚著床框,戲謔而笑“小小年紀,愛美之心倒是挺重……”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行啊!”蘇煙染回敬他,這人怎麼老是打擊她一顆少女心,
因為靠得近了,蘇煙染一說話,掉了的牙齒看的分明,“你的牙怎麼掉成這個樣子?”
上下極其不對稱,之前在他麵前掉的牙現在是長出來,但是又掉了好幾顆,豁牙……
此話一出,蘇煙染怒目直視,“換牙,不行啊,笑什麼笑,你也有過這個樣子,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你不是說要給我拿吃的嗎?還不快去!”
看著她怒極更豔的神色,眼中似是燃起了焰火,楚鳳寧眼中笑意更甚,隻有這個時候的她才比較像個孩子。
正在這時,那種似是蟲鳴又似鳥鳴極其短促的嘯聲又響了一聲。
“這不來了……”楚鳳寧從床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的褶子,輕聲一笑。
外麵有他的人在,蘇煙染恍然大悟,道“是你的那個凶神惡煞的侍衛?”
何其此時正打算將手中的油紙包從屋頂上掀開的瓦片中遞進來,聞言,手一抖,差點將放在一旁的瓦片推落,嚇了一大跳,連忙手忙腳亂的將瓦片弄好。
凶神惡煞?他明明就是一個剛正兒郎,而且他長得也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長相吧?他當然是及不上王爺那般俊美,風流倜儻,但是也看得過去,他何時表現出了凶神惡煞的模樣了?
何其很傷感,苦著臉,半夜去廚房偷吃的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今天破了例,在王爺的唆使下為這位小王妃做出這樣的事來,犧牲自己英明神武,卻被說成是凶神惡煞的,他可不可以把烤雞扔掉,重新給她拿盤子青菜過來?他就說小王妃一點都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