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書記辦公室內,陽光艱難地穿透那厚重的窗簾,星星點點地灑落在寬敞的辦公桌上。黎錦與新書記趙春深相對而坐,室內的氣氛莊重且嚴肅,仿佛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黎錦一邊有條不紊地彙報著工作,一邊不動聲色地在心裡對趙春深暗自做出判斷。經過這一番接觸,他感覺趙春深行事風格更為傳統和保守,由此,他斷定今後江東省的經濟政策大概率會偏向保守方向。
黎錦心裡很清楚,這個趙春深對他能力方麵的需求,和傅瑞麒截然不同。給他安排駐京辦主任這一崗位,或許僅僅是想將他留住,更多是出於一種政治平衡方麵的考量,而非指望他去承擔招商引資之類的具體事務。他甚至都能預見到,往後自己這個駐京辦主任的崗位,恐怕會比他預想的還要“無所事事”。
有了這樣的判斷後,黎錦後續彙報工作的內容,便更多地偏向組織思想覺悟方麵,隻是泛泛而談,不再針對具體事務深入展開論述了。
趙春深與黎錦畢竟相識不久、彼此並不熟悉,所以也沒有對彙報內容提出更多要求。待黎錦彙報結束,他便示意黎錦可以離開了。
然而,沒過多久,秘書長陸楚銘便走進了辦公室彙報情況,說道:“趙書記,葉省長把黎錦叫過去了,一切正如你所料。”
趙春深臉色依舊平靜,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問道:“你也見過黎錦了,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陸楚銘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非常年輕,年輕得有些超乎常理了。若不是看過他的資料,我甚至會懷疑他篡改了年齡、虛報了工作年限,可事實證明那些都是真實無誤的。他形象氣質俱佳,工作能力也很強,說的就是他這種人。當然,我也能察覺到,他性格中有桀驁不馴、恃才放曠的一麵,還需要繼續成長曆練。”
趙春深的臉色始終未變,說道:“三十多歲就成為副部,還是雙博士,並且被警察大學聘為教授,這樣的人,要是表現得太過謙卑,反倒顯得虛偽了。”
趙春深沉思片刻,話鋒一轉,又問道:“你覺得之前黎錦被舉報的那些事,是真實的嗎?”
陸楚銘聽聞此言,不禁吃了一驚,趕忙說道:“趙書記,難道你是想讓紀委監委那邊再次啟動對他的調查?這恐怕比之前的調查難度還要大呀。因為黎錦如今已經是副部級乾部,屬於央管乾部了,省紀委監委是沒辦法直接對他展開調查的,得由上頭的紀委監委來負責才行。尤其要注意的是,黎錦還具備公安係統高級乾部的身份,要調查他的話,還得經過那邊公安部的相關決定呢。”
趙春深回應道:“並非是要進行調查,前麵兩次調查都沒能拿下黎錦,我們又沒有突破性的證據,現在就更拿不下他了。反過來思考一下,這是不是意味著黎錦經得住這些考驗了呢?”
陸楚銘聽了這話,暗自鬆了一口氣。要是直接去調查黎錦,那可就相當於要跟黎錦對著乾了,考慮到黎錦的多重身份,他們這些外來的乾部跟黎錦爭鬥,未必能有好的結果。
陸楚銘如今已五十多歲了,乾完這一屆的省委秘書長,如果不能在江東省晉升為副省長,那他就打算外調到彆的省份,去爭取當上副省長,這幾乎就是他職業生涯的最終目標與所能達到的最終高度了。要是跟黎錦對抗,那這些未來的規劃大概率都要化為泡影了。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趙書記,你是想給黎錦安排新的崗位嗎?”
趙春深說道:“這件事暫時不用著急,我們先對他進行一番考察再說。”
陸楚銘應了一聲,表示知曉了,可心裡卻開始琢磨起來,尋思著在必要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得選擇站到黎錦這一邊。
另一邊,黎錦已經來到了省政府大樓,被葉秋瑩的新秘書接待著。那是一位女秘書,大約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留著短發,身著女士職業西裝,整體風格顯得沉穩低調,看上去頗為乾練。
她將一份文件遞給黎錦,說道:“黎主任,這些內容,是你要跟葉省長做彙報的框架,請你熟悉一下。等葉省長開完會,就輪到你彙報了。”
黎錦卻並沒有伸手去接文件,而是目光直直地盯著對方,眼神中多了一絲戲謔之意。
那女秘書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見黎錦依舊沒有伸手接文件的意思,她頓時就不滿了,說道:“黎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呀?你對我們的安排有異議嗎?”
黎錦不緊不慢地拿出煙,點燃後,朝著女秘書吹了一口煙過去,那女秘書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趕忙用手揮了揮麵前的空氣。她滿臉不悅地說道:“黎主任,請你按照乾部條例,尊重一下我們女同誌。這裡是禁止抽煙的!”
黎錦仿若未聞,又繼續吸了一口煙,這次還吐出了一個煙圈,正好將女秘書圈在其中。女秘書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氣憤地說道:“黎錦,你這個無禮的舉動,我會向葉省長如實彙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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