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在道路的最前方,目送著那個孤零零的背影。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這也是他第一次見這個世界下雪,伸手接了點,冰涼,卻讓陳陽的心頭浮現出了絲絲真實感來。
活得太久,他竟還沒吹過這裡的風,聞過這裡的花,看過白雪皚皚的群山峻嶺。
湖清霜鏡曉,濤白雪山來。
陳陽踏著雪跡,又回到了扶搖宗當初搬遷的舊址。
時過境遷,這裡也變了模樣。
一片孤房爛瓦中,陳陽挖出了仍在療傷的掌門,歎了口氣,他拍了拍掌門身上的灰塵,轉身做了一個神龕,將掌門擺在上麵供了起來。
接著,又在這裡修了一座小木屋,動手做了塊牌匾,上麵鐫刻了“扶搖宗”三字。
如此,陳陽的心中總算是有了些歸屬感。
至此,扶搖宗總算是得以苟延殘喘,陳陽也成為了扶搖宗唯一的弟子。
時間一晃五十年過去。
小木屋仍舊未變,隻是多了一些時間的痕跡,屋裡供著的掌門,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修行就是這樣,眼一閉一睜,沒有突破的話,一輩子就過去了。
陳陽自己,也隨之突破到了煉氣巔峰,隻差一步就能築基。
可這一步,有可能是一百年,也有可能是一千年,總之,對於陳陽來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一日,他在修煉之中,突然聽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以為是哪個過路人,要進來討口水喝,陳陽便起身迎了出去。
門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起來與陳陽差不多大,見到陳陽的第一麵,他不由得愣住了,旋即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您就是娘親口中的……師兄?”
“是我。”
聽到這個小夥子的話,陳陽立刻想起了五十年前那道孤零零的背影。
聽到陳陽應下,小夥子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毫不猶疑的對著陳陽跪了下去。
“娘親說的果然沒錯,師伯你真的在這裡,你快去看看我娘親吧,她……”
她的生命走到了儘頭,死之前,最大的願望是再見一麵陳陽。
等陳陽趕到離霸城足有兩百裡遠的一個小村落時,剛好趕上了靈兒咽氣前的最後一秒。
靈兒臉上多了些滄桑,皺紋也漸漸爬上了臉頰,她再也不是五十多年前,那個天真的小師妹了。
見到陳陽後,靈兒的眼中瞬間浮現出回憶,但這回憶與現實重疊,似乎有點不對勁。
靈兒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絲毫未變的男人,最終,隻能說道
“師兄,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這樣下去,我都成你師姐了。”
話畢,便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陳陽眼神平靜,卻注意到靈兒的胸前,有一道駭人的劍傷。
“娘親是在村口遇害的,那天剛好有兩個青雲宗弟子從這裡路過,他們說到了扶搖宗,不知道為什麼,娘親聽後非常生氣,大打出手,最終落得個不治而亡。”
小夥子抹著眼淚對陳陽說道。
陳陽平靜的聽著,聽完後,默默的轉身離去。
又是青雲宗,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陳陽決定今天上青雲宗去要個說法,不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聽說青雲宗掌門是個築基巔峰的修士,虐他這個煉氣修士,就跟玩似的。
可陳陽沒有猶豫,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青雲宗的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