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燕就要開始挑糞了。
劉小樹是個爽利性子,最討厭肖燕這種暗中給人使絆子的人,所以吃完飯,她就開始陰陽肖燕了。
“肖燕,你今天彆穿這麼乾淨,得穿破衣裳。挑糞和挑水不一樣,我們平時挑水,灑了就灑了,現在天好,一會兒就乾了,挑糞灑了,那身衣裳怕是就不能要了吧?”
肖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她隻能忍著。
整個知青點,沒有一個人和她站在一起。原來她還想讓齊桂月和自己站在一個戰壕裡,可是不知道齊桂月哪根筋沒搭對,現在隻會埋頭乾活,基本不摻和她的事。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要是閆大哥在這兒就好了,他肯定能幫自己出氣,會替她乾活。
不像宋家仁那個沒用的小白臉,見到她比兔子跑得還快,生怕自己會讓他幫忙挑糞似的。
她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是……
一想到要去挑大糞,肖燕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二十桶大糞,她現在好想吐怎麼辦?
“哦,對了,你下工回來,記得好好洗一洗啊,彆把屋子弄臭了。”董燕陰森森地看著她。
“我又不和你住一個屋。”
“你不和我住一個屋,你還和我共有一個灶間,共同吃同一個水缸裡的水呢!你咋好意思呢!”董爽翻了一個大白眼,“和你一個知青點,真是倒黴。”
上工的鈴聲已經敲響,肖燕也不好再說什麼,趕緊換了一套舊衣裳,磨磨蹭蹭地往生產隊大院走。
彆人看到肖燕,都免不得指指點點,明嘲暗諷一番。
肖燕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是相當過硬的,反正我就一副我是受了委屈的小白花模,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泫然欲泣,表現出了挨欺負不吭聲的善良。
領農具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吳慶豐才帶著肖燕去拿糞桶和扁擔。
糞桶常年用來漚肥,送糞,味兒老大了。
肖燕整個人都不好了,找個牆角就嘔了起來。
吳慶豐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都在這兒放著呢,拿上趕走,二十桶,要挑十個來回呢。”
“罰的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就我一個人乾?不是兩個人二十桶嗎?”
“小蹄子,大老遠就聽見你攀咬老娘,晚來一會兒怎麼了,你不也磨蹭呢嗎?”張春花冷哼一聲,走到角落裡,拿起扁擔,糞桶就乾活去了。
“你快點吧,人家是來得晚,可都乾上了,你彆不動地方了。”
肖燕委屈巴拉的拿出一塊圍巾,把自己的整張臉都捂起來,然後才去拿工具。
她好想哭啊,圍巾也擋不住糞桶的臭味。更可氣的是,她的桶有一隻是壞的,底下有個小縫,挑起來糞水就會從小縫裡麵淅淅瀝瀝地往外淌,濺得她鞋上,褲腳上都是糞。
怪不得張春花那麼痛快,拿起東西就乾活,原來是將好桶挑走了,把壞桶留給自己了。
他們鄉下人心眼子可真多……
肖燕委屈巴拉的乾活,薑顏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監工,要保證聞不到味兒,還得能看著肖燕乾活,還要氣氣她。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得抓住機會,讓肖燕和可愛的農家肥來一次親密的接觸。
肖燕挑了三趟大糞,基本上已經力竭了,更慘的是,她感覺自己已經醃入味了,全身上下都是大糞味兒。
她想洗澡……
一個上午,張春燕已經完成了她自己的任務額,而肖燕正在和第十桶大糞做最後的鬥爭。
加油,上午的任務額就要完成了,中午她就能,嘔……
吃不下飯,聞什麼都是大糞味兒,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