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英先是一喜,東窗事發了,正是時候。
“薑顏這個丫頭片子,為了逃避下鄉,真是什麼醜事都做得出來!哎喲,我這老臉啊,都讓她丟光了,她怎麼,怎麼和徐天睡到一起去了,那是個癱子啊。”
“薑顏啊,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楊紅英把臉埋在掌心裡,哭聲挺大,一滴眼淚也沒有。
她怕自己笑出聲來,特意反複強調薑顏的名字,像是怕彆人聽不到一樣。
隔壁趙大媽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呀,你家小薑早上就走了,下鄉去了,你這個當媽的不知道嗎?”
楊紅英打了一個激靈,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小薑,下鄉去了。”
趙大媽當著鄰居們的麵,講起早上的事兒,“小薑可憐的喲,就拎著一個小包,裡麵裝了幾件舊衣裳,連床鋪蓋都沒有。沒錢,沒糧票,你這當媽的也不給她準備點吃的用的,就讓她一個人走了,也忒狠了。”
“對了,她那下鄉補助是不是也讓你貪了,你這是想逼死她啊!”
楊紅英傻了,完全聽不到趙大媽的話了,她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薑顏下鄉了,那徐天被窩裡的人是誰?
石大磊想得比楊紅英還多一些,他了解自己的女兒,她聽到動靜早該起來看熱鬨了,可是這麼久了,她怎麼一直沒有起來?
石大磊不敢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扭頭就往石月華的屋子裡跑,一推門傻眼了,屋裡根本沒有人,兩個閨女都不在。
石月秀上學去了,石月華呢?
楊紅英緊隨其後,沒看到人,她心底的寒意猛地竄出來,“人呢!”
是啊,人呢?
難道……
石大磊兩口子差點暈倒在家門口,他們也顧不上彆的,瘋了一樣往徐家跑。
周圍鄰居哪裡肯放過這個看熱鬨的機會,也跟在夫妻二人身後往徐家跑。
“主任,咱們怎麼辦?”
李海珍大手一揮,“跟過去看看。”
為了不下鄉,鑽癱子被窩這事,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魏麗芳這會兒彆提多後悔了,早上她特意到徐天屋裡看了一眼,果然瞧見自己兒子被窩裡多了一個人,隻是她側著睡,魏麗芳也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按照事先說好的那樣,嗷地一嗓子喊了出來。
正是要上班,上學的時間點,胡同裡全是人,她這一嗓子,把左右鄰居都招來了。
魏麗芳癱坐在地上,像觸電了似的,手指著徐天的屋子一個勁兒地抖。
鄰居們還以為徐天沒了呢,想著不管咋說死者為大,先搭把手把人安置了。結果進去一瞧,好家夥,徐天被窩裡有個女的!就穿著一件背心,兩人貼得那叫一個近,還蓋一條被子。
這事兒就這麼嚷嚷開了,有人認識石月華,說她是食品廠二車間主任的女兒,得趕緊去給石大磊送個信,你閨女跑癱子被窩去啦。
報信的人先去了食品廠,沒找到人,緊接著又去家屬院找,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等到石大磊和楊英紅帶著一群吃瓜群眾趕過來的時候,魏麗芳才知道兒子被窩裡的人不是薑顏,而是那個長著大餅臉,鼻子比獨頭大蒜還大兩圈的石月華!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