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連忙將手裡的東西還回去,塞到蘇新河的手中,“蘇爺爺,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她已經猜到了幾分。
蘇新河先是說他們蘇家以前也是大戶,隨後再三強調,錢財是身外之物,不能強求。
他讓自己尋到東西後,照顧蘇皓,加上他給自己的東西是鑰匙形狀的,所以薑顏猜測,蘇新河讓她去找的,很大概率是蘇家以前藏起來的寶貝。
隻不過這些東西很可能被藏到一個比較危險的地方,以蘇家人現在的能力,根本拿不到,所以蘇新河選擇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孩子,我知道,我這是強人所難。”
蘇新河一臉羞愧之色,“但凡我有法子,我也不會讓你一個孩子擔這麼大的風險,實在是我時日無多,看不到小皓長大成人了,才想著把他托付給你。”
薑顏一驚,抬眼朝蘇新河看去。
之前看得不清楚,現在仔細一看,蘇新河整個人非常瘦,可以說是瘦脫相了,隻不過穿的太多,一時也沒看出來。
他臉色蠟黃中又帶著幾分灰敗之色,和這個年代的營養不良又有很大區彆,瞧著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死氣,好像真的是大限將至了。
“蘇爺爺,你身體不舒服可以找我爺爺看看啊,他中醫也很厲害的。到時候我幫你買藥,說不定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看過啦。”蘇新河非常灑脫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爺爺說,大概率是這裡麵長了東西,所以我才會經常頭疼。現在眼睛也越來越不好了,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薑顏恍然大悟,難怪蘇新河進屋時,是被蘇皓扶著的。
估計是腦腫瘤壓迫了視神經,才會讓他視物模糊。
“孩子,能遇到你們一家子,是我們爺倆的幸事,你們一家老小心地善良,都是菩薩心腸。以前你沒來的時候,你爺爺,你爸,就特彆照顧我們,你來了以後,給我們送吃的,送穿的,我們是沾了你的光,才過了幾天好日子。”
蘇新河無奈一歎,“是我年紀大了,不知道好歹,想把小皓托付給你。”
屋外北風咆哮,雪粒子打在臉上特彆疼,可是站在窩棚門口的兩人,像是感覺不到這股寒冷似的。
“蘇爺爺,你彆這麼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蘇新河將手裡的荷包再次交到薑顏手上,“孩子,你回去好好看一看,如果你還是不想要,下次來的時候,把這個帶來還給我就是了。但是我希望你考慮一下。”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皓,時局這樣,小皓一個人可怎麼活啊?
蘇新河不在乎錢在誰的手裡,如果薑顏拿到東西,將來能照顧小皓一二,讓他做一個平安,快樂的普通人,自己就算不在了,也能放心了。
這是私心,但也是一個命不久矣的長輩,真心實意為自家孩子做的最後打算。
這是一個時日無多的人,最誠懇,最後的請求。
薑顏看著蘇新河那雙如同枯井一般的眼睛,拒絕的話愣是說不出口,她拿著那個荷包,仿佛有千斤重,裡麵不僅僅是蘇家幾代人的心血,更是一個孩子的未來。
她怕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蘇新河灑脫一笑,“你這孩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彆有什麼負擔。我隻是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照顧一下小皓,隻要你拿到東西,它就是你的,我以蘇家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
“蘇爺爺……”薑顏連忙打斷他,“那個,我回去看一看,下次來的時候告訴你結果。你放心,不管有沒有這些東西,我都會儘力照顧小皓的。如果我能拿到那些東西,將來我會完璧歸趙,交到小皓手上。”
蘇新河搖了搖頭,“孩子,說給你的,就是你的,小皓,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蘇家先祖可以白手起家,他為什麼不行?”
得,講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