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營的話,讓段錦陽無地自容。
“首長,我給您丟人了,我,我不配當您的兵。”
“輸了並不可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正常的。可怕的是,你覺得,薑顏不該贏你。”
“我……”
段錦陽啞口無言。
是啊,換作彆人贏了他,他或許沒有這麼難受,或許還會憋著一股勁兒,下次一定要打回來,贏回來。
但是打贏他的人是薑顏,他就有種天塌下來了,自己無地自容的感覺。
是他狹隘了,是他小心眼了。
“你對薑顏同誌有意見,是因為她是插班生,你認為她也是走後門進來的?”
段錦陽低著頭,沒受傷的左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四年前,他們小隊六人要出發執行任務的頭一天晚上,有一個人被臨時塞進了他們小隊。
用當時領導的話來說,就是這名女同誌,身體素質,軍事素養都過硬,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智商人才,能文能武,可以彌補他們小隊的短板,讓他們通力合作,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那是上級的命令,他們隻能服從,其實沒有人願意讓她加入進來。她有沒有本事先不說,光是大家不熟悉,沒有合作過這一點,就讓人覺得很難接受。
實踐出真知,後來也確實證明了讓她加入小隊是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隻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到最後,隻有他和那個女人還活著。
他的隊友,那一條條鮮少的生命,都因為那個愚蠢的女人,永遠留在了那個地方。
想起一生的夢魘,段錦陽全身身軀顫抖,雙眼通紅。
“錦陽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吸取教訓是對的,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從此就戴上了有色眼鏡,看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走後門進來的,是害人精吧。”
“我……”
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首長,對不起……”
郭營擺了擺手,“你這話不該和我說。”
“我現在就去找薑顏同學道歉。”
“你急什麼,想道歉有機會,關鍵還是先把你的傷養好。”這件事情現在發酵的厲害,段錦陽在這個時候去找薑顏,絕對不是什麼好時機。
“那,那我過兩天再去。”
“你呀,太小看她了。”郭營抬腕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你好好想想吧!”
郭營一走,段錦陽就癱坐到了椅子上。
他現在心情沉重,不是因為輸不起,也不是因為要給薑顏道歉有心理壓力,而是他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
一張張戴著鋼盔的笑臉,明明那麼鮮活,真實,可轉眼間,因為那個女人的失誤,尖叫,臨陣脫逃,造成了他們的重大傷亡。
他們永遠留在了那個黑夜,再也回不來了。
段錦陽失聲痛哭,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和段錦陽比起來,薑顏可輕鬆多了,她現在是全校,最不好忍的人物之一,之前有事兒沒事兒打著老鄉旗號,在她麵前刷存在感的丁甲,這回也不陰陽怪氣了。
反正一切都變得很和諧,連早上跑操都輕鬆了不少呢。
就是太引人注目了,走到哪兒都成焦點了,仿佛出場自帶,有點縱橫天下的感覺。
沒有加罰的二十圈,跑操就更輕鬆了,回宿舍收拾一下,就準備去食堂吃飯,然後上第一節課。
“哎,又是周老師的課,一個外文課,有沒有必要上這麼勤啊?一周三節,要了我的老命了。”
哼哼,你要是知道以後外文成為主課,一周上個七八節,天天上,你非瘋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