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點頭,“我知道,我保證,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好!”
薑顏開始做準備工作。
她先是找到一張心理治療室廣泛應用的單人沙發,然後讓司律把老頭的手腳鬆綁,將人抬到沙發上。
薑顏將沙發的角度做了調整,又讓司律將老頭眼睛上的眼罩撤走。
她點燃一根香,味道一點一點散開,很好聞,
薑顏低聲吟誦著,像是在吟誦著什麼古老的咒語,那聲音如同梵音一般,一點點滲入到李目的腦中,他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醒了。
他仿佛看到了兒時村裡的麥田,聞到了泥土香氣,耳邊又傳來了歡快的笑聲。
他那時還不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是個無憂無慮的孩童,每天最大的煩惱不過是吃什麼,吃不吃得飽。
突然,有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好熟悉,好親切,好像是他阿娘的聲音。
“阿娘~”
李目雙眼緊閉,輕喃出聲。
司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呼吸幾近無聲。
“你還好嗎?有沒有很辛苦?會不會累?”
一連串的關心讓躺在沙發上的李目也有點激動了,他得到了久違的關心,那是他最思念的,阿娘的關係。
他仿佛看到有一個身影向自己走來,那是他的阿娘嗎?
是啊,那是他娘,穿著她最愛的水綠色的襖子,“兒子……”
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如何說起,阿娘在流淚嗎,她是不是也在心疼自己。
李目又聽到了梵音,那聲音就在他耳邊,無比清晰。
“不管怎麼樣,我隻希望你過得好,你過得好嗎?”
薑顏一點一點引導李目。
“我過得很好,娘,那些欺負我們的人,早晚都要被我踩在腳下!一定的。他們搶走了我們的土地,殺了阿爹,大哥,說我們壓榨窮人的血汗。那些賤皮子,生來就該當牛做馬的,他們世代該為我們李家做活兒!”
“他們也配分我們李家的財產,分李家的土地?我要把我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薑顏聽明白了,估計這老頭祖上,都是大地主來的,後來趕上z策了,就被打倒了,他也不知道怎麼躲過了一劫,所以一心想要報複,成為了異類,混跡在群眾這中。
薑顏能想到的,司律自然也能想到,更何況,當初分田,打紳這些事情,司前進都參與過。他是參與者,也是推動者之一,說不定李家的事兒,就是他乾的呢?
這都不好說,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阿娘,你放心吧,他們的勢力雖然強,但是我也不怕的。我有洋人做靠山呢!當年洋人能在華夏興風作浪,現在也可以,說什麼獨立,都是扯淡,他們有什麼,吃不飽的臭泥腿子……”
李目在他的夢境中,在他最信任的阿娘麵前,把藏在心裡,不能與彆人說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和洋人合作,早晚把咱們自己的東西全部拿回來,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阿娘,你放心吧!我學了很多本事呢。”
他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身子微微在沙發上抖了兩下,手也緊緊的攥成了拳。
薑顏見李目情緒有些激動,趕緊吟誦了一段‘咒語’,那讓人心境平和的梵音順利的讓他平靜下來。李目又恢複了之前的鬆弛狀態,眉眼平和,呼吸也平緩起來。
情緒平和不激動的被催眠者,才更容易配合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