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爬滿地板的鬼發,此刻也伸長了一條,順著我的褲腿像水蛇般爬了上來,企圖纏上我的右手。
見此,我回頭淡淡對張文晴說“彆擔心,快起效了。”
我不會法術。
師父也沒有教我真正對付邪靈的法術。
唯一會使用的驅魔類術法,是法咒、法陣、法器、符紙和請靈引靈方式。
為了在驅魔時減少危險出現的幾率,我所使用的每樣驅魔物品上都刻有法咒。
譬如此刻正在地板上、鬼發間急速旋轉的碟盤,它看起來和普通的請仙碟盤無疑。
可實際上,碟口邊緣的紋路,隻要轉動起來,就會顯示出符咒金光。
待那金光散開之時,碟盤周圍的鬼發迅速開始燃燒,星星點點的火光順著厲鬼詭異細長的發絲,不斷蔓延。
意識到符咒已經起效,我連忙越過茶幾另一側,來到梁母身邊,率先抓住她手腕上的鬼發,用力一扯,在火光蔓延上來之前,將鬼發扔在了地上。
對於張文晴,我也是這樣做的。
不過顧風和李維那邊,我就顧不了了。
他們自然被火光和鬼氣同時灼傷,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紅痕,兩人就此大叫了一聲,我連忙打開燈光,將左手四指展露給他們看“兩位警官不用叫了,我傷得比你們重,也沒叫這麼大聲。”
符咒與鬼發接觸,本就是一場隱形的戰爭,肉眼看不見其發生的原理,但這時候直接與鬼發接觸,無疑會觸及它們最大的反抗力和戾氣。
顧風揉著手腕,一貫沉默無話。
李維卻忍不住辯駁了幾句“我們當警察的又不是怕危險,隻是,你好歹提醒我們一下要發生什麼。”
皺眉,我再次偏頭看向之前陰風出現的地方。
厲鬼消失了,但梁景誼的臥室房門依舊開著。
可按理說,這時候厲鬼已經去了下一個目標家中,為什麼會返回此地再次對我們發起攻擊?
難道,就因為它察覺到我們正在替梁景誼聚魂嗎?
我想不明白這件事,隻好問張文晴“你剛才坐得最近,有看清那個厲鬼是男是女嗎?”
張文晴搖頭,雙眼還驚慌失措地望著地板和四周。
再看自己的手腕,她長長呼了口氣道“我真沒看見那個……鬼……隻是,隻是看見了一道影子投落在牆壁上……”
當時,客廳裡點著請靈用的蠟燭。
厲鬼出現,燭火也晃動得厲害。
現在情況倒是平靜了不少,我再次邁步,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碟盤,又朝梁景誼的房間內看了看。
之前消散的鬼氣不免再次加重了幾分,氣味十分難聞,像是從臭水溝裡升騰起來的汙水濁氣,又混合著淡淡的屍臭,唯獨沒有平時驅魔時經常嗅到的血腥。
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顧風站在了我身後。
他越過我的肩膀,望向黑洞洞的臥室內,渾身緊繃著,但仍是努力在往裡看。
知道他話不多,心裡有什麼想法,也極少說出口,大多時候都是李維在說話,我也拿不準這個顧風的心思。
當然,我也不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