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窗戶的地方,是徐楠畫設計稿的地方,旁邊就是人形模特和各種布料牆,用於搭配服裝的色彩和麵料。
東西放得很多,相對比較淩亂。
佟先生指著旁邊一張灰色的長沙發告訴我們“徐楠一般都是直接在這裡休息,自從和他太太離婚後,他就總是待在這裡,很少回家,也很少上樓去臥室睡覺。”
“樓上還有臥室?”
“是。”佟先生點頭,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側小門和另一邊的一排櫃子,“每層樓都有洗手間,你們想找的東西應該在那邊的櫃子裡放著,裡麵有徐楠收集的各種資料,比如設計衣服時的靈感來源,你們都可以看看。隻是看過之後,最好放回原位,不然收拾起來會比較麻煩。”
“知道的,您放心。”
佟先生很客氣。
他尊重徐楠的遺物,我們自然不會給他添亂。
楊卓不打算上樓,和顧風留在了這裡尋找櫃子裡的資料。我和袁香蘭則跟著佟先生、佟太太繼續上樓,去看了看3樓的情況。
3樓就是佟先生剛提到的住家區域,設計得也不錯,不過就如他所說,徐楠生前幾乎很少使用這層樓,屋子裡的東西少得跟個樣品間似的,除了必要的家具,彆的什麼東西也沒有。衣櫃裡的那幾套還算正式的衣物,也整整齊齊的掛放,還不如樓下樣品間裡的衣服多,看上去,徐楠似乎也沒怎麼穿這些看似華貴的西裝。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這裡還有一堵紅酒牆,小茶幾上的紅酒杯隻有一支。
佟先生發現我正在觀察這個位置,又一次開口解釋“徐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喝酒,喝酒之後靈感會爆發。他說和他太太離婚後,處於失戀的那段時間,反而是他靈感最好的時候。他對生活依舊有向往,而其中那份感傷正是驅使他不斷設計的動力。”
這麼說,徐楠是一個很感性的人,需要情感的刺激,才能設計出好作品?
“那他設計鬼衣的時間,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佟先生一愣。
許是不習慣我稱呼那件衣服為鬼衣,他微滯片刻才開口繼續說道“是在他去世那天的情人節,那天的日子也很特殊。徐楠說過,他這一生最開心的日子就發生在和他太太剛認識的那年情人節,兩人曾有過一次浪漫的約會。所以,時隔多年,即便他們離婚了,再想起那天的經曆,徐楠還是萌生出了要設計那樣一套衣服的想法。”
“可兩者似乎毫無關係,如果他懷念他太太,設計的衣服應該是女裝,為什麼最初的設計想法卻是希望男女都可以穿呢?”
麵對我的疑問,佟先生隻能失笑“我也不清楚徐楠當初具體是怎麼想的,但大概他還是希望他太太可以穿上這套衣服的吧。”
——
回到2樓時,袁香蘭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徐楠還真可憐,他懷念他太太,但他前妻竟然連他的葬禮也沒有出席。你說,他後來穿著鬼衣離開,會不會就是希望能夠見到他太太,所以才四處殺人,弄得人心惶惶的?”
這番話,聽起來沒什麼邏輯,但仔細去想,其實說得還蠻有道理的。
在進入工作區域以前,我拉住袁香蘭的手,和她討論了一番“照你的意思,佟粟出席葬禮後,當晚見到在路上行走的黑衣男人,就是徐楠本人?”
“是。”
“為了見到他太太,徐楠不斷殺人,想要擁有一個實體,或是離開這個地方,出國去尋找他太太的下落?”
“對啊。”袁香蘭眨眼問我,“這種分析有錯嗎?”
沒錯。
隻是,依舊不能解釋為什麼徐楠會設計這樣一套衣服。
步入室內,楊卓和顧風已經有了新的發現。
他們在佟太太的幫助下,找到了徐楠生前最後使用過的那個檔案櫃,從中取出許許多多和鬼衣有關的資料。
而這些資料的內容,大多和一個傳說有關,不過對於這個傳說的故事,我們卻是聞所未聞。
當然,佟先生和佟太太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徐楠生前收集到的那些資料,上麵的字體並非簡體字。
他拿到的版本也是影印版本,殘缺不堪的,隻占據了影印稿中間的部分,旁邊空白的地方都被徐楠用其他顏色的筆做上了標記,翻譯出了其中部分內容。
顧風和袁香蘭湊過去一看,暫時不知道這個傳說描述了什麼內容,但看上麵的筆跡從來沒有塗改過的跡象,便認定了這些內容是已經被徐楠證實過的版本。
不出意外,徐楠曾經帶著這些資料找人翻譯,肯定翻譯結果是正確的,才會將他看不懂的重點記錄標記在上麵。
而幫他翻譯這份資料的人,有可能就是告訴他這個傳說的人,也有可能是徐楠後期找的懂文字翻譯的專家,幫他譯出了其中部分文字。
在這份影印稿中,部分地方還有模糊不清的黑白圖片。
佟先生見我們看得認真,表情各有反應,便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你們能看懂上麵的字嗎?”
顧風和袁香蘭同時搖頭,之後,顧風就比著楊卓說“但楊先生能夠看懂這些內容,月靈應該也……”
我是能看懂部分內容,可能被我看懂的那部分,並沒有講述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