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倪景恒以意想不到的速度飛快離開,陳玄度心中除了敬佩“最強身體”的真實能力之外,更多地居然是惋惜。
他惋惜剛才的時機太局促了,區區幾十秒的功夫,自己還來不及找尋到解救倪景恒的完全之策。
摸了摸胸口被對方又打又踹的位置,疼痛隱隱傳來,陳玄度慢吞吞站起身,顧不得自己的傷口,而是將眼光轉向身旁的陸修言。
確實如倪景恒所說,陸修言當下的狀態很難將其同“普通人”扯上關係。
那裡與其說是站著一個人,不如說是一棵“樹”,陸修言則如同攀附樹杆寄生的屍體。
一分鐘前,從倪景恒的思緒中窺見的與陸修言相關的場景,無不證明陸修言是被人算計而不自知。
究竟是什麼人對陸修言做得這樣的事?
目的是什麼?
陸修言這幅模樣又持續了多久?
“修言?”
陳玄度很是心痛,也很著急。
倪景恒那樣的狀態,陳玄度花些時間能琢磨出辦法;可陸修言這樣的,他非但是頭一次遇到,而且人的身體裡長出鬼車的情況,一看就不好辦。
是把鬼車切除掉?還是讓那東西自己縮回去?
陳玄度對此唯實束手無措。
腳尖踢到地上那些散落的鎮魂釘,陳玄度有所頓悟,
“要不,找發帶姐姐幫忙?”
於是,他繞著“樹”轉起了圈,
現在要如何移動陸修言也是個問題。
還有,把這樣的陸修言移動到現實會產生怎樣的連鎖反應也是個問題。
陳玄度考慮,或許先將“人”移到那扇門附近,然後出去聯係到相關人等,再做打算。
這麼想著,陳玄度伸手觸摸鬼車的觸手,試著與陸修言的思想發生聯係將對方喚醒。
對接比剛才對付倪景恒時容易不少,陸修言的“生命之弦”同腦袋上冒出的鬼車糾纏在一起,陳玄度繞了一圈,雖說沒找到出處,但是搭上隨便一根觸手,都能起作用。
進入摯友的思緒,眼前侵沁著如墨的黑幕。
好像有一群頭戴墨色頭套身著墨色工作服的幕後人員,幾人一組,拽著深淺不一的斑斕黑色幕布從麵前穿梭往複。
非但瞧不到被窺視者的身影,就連這段場景是處於何時的記憶也難以辨彆。
“修言現在是昏過去了?失去意識的人是這樣的?”
“差不多吧。”
忽然身旁流光搖曳,陳玄度轉過臉,低頭瞧見那張與自己小時候相差無幾,卻白得透亮的少年麵容。
“小光人”像個小大人一般背著手踱步向前,嘴裡解釋道
“普通情況下,腦部損傷嚴重,腦死亡的就這樣”
“那修言他!”
“你朋友的情況當然不一樣了,所以說是差不多。”
“小光人”繼續往前,陳玄度緊隨其後。
“人類出於自保,在危險時刻會將大部分記憶封存起來,哦,直接解釋可能你聽不懂,我簡單說一下。”
無論什麼時候,“小光人”也不忘揶揄陳玄度,好像為了讓他能聽明白,特地換了淺顯的比喻,
“你可以理解他把重要的東西都藏進了一個小箱子裡麵,隻要找到他的小箱子,搭上線就能和他產生聯係。”
回答太過抽象,陳玄度不禁蹙了蹙眉心。
“小光人”見他的反應,冷嗤道
“我帶你,下次你就知道了。”
“哦。”
跟著“小光人”走起來,陳玄度心裡還是相當質疑的。
就先前,他給倪景恒梳理記憶的時候,“小光人”扮做陳玄度小時候的模樣對著倪景恒的那一大段輸出,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那些回答聽上去就像是順著倪景恒腦袋裡那些胡思亂想接的話。
一開始,陳玄度還在琢磨話裡提到的關於“大長老”之類的信息。
似乎三公會不僅對不起自己的母親,甚至還對自個兒的創始人大長老也做過一些逾矩之事,陳玄度很好奇這些究竟是倪景恒的臆斷,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他更想知道十一年前具體發生了什麼。知道前因後果的話,或許對於母親的恢複能起到一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