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王福晉來說,她一個王府的當家主母,有沒有夫君的寵愛不是最重要的,若有時錦上添花,若無隻需給予尊重即可。
但不管有或者無,她都必須有一子傍身,這子是自己親生的當然最好,若實在沒有,那有個側室的孩子寄在名下,也能保個地位無憂。
故而退一萬步來說,慶王福晉都不希望慶王一直這般清心寡欲。”
我垂著腦袋說了句:“娘娘說得極是。”
心裡卻覺得悶悶的。
關於深宅大院中的那些事,徳貴妃向來清醒通透,她所說的這些彎彎繞繞也許正是慶王福晉此時的心境。
但我卻覺得慶王福晉雖為主子,也還是個可憐人。
這和皇室沾了邊的女人,都是可憐的。
看多了這些事兒,我越發堅定了要出宮去的決心。
正月十五一過,年便算過完了。
一切又開始恢複常態。
前朝似乎非常忙碌,皇帝已有大半個月沒進後宮了。
聽說是因為邊疆戰事頻發,邊境的百姓民不聊生,紛紛往中原擠入,造成塞邊的一些城鎮人滿為患,搶掠事件不斷,民心不穩。
這一日,皇後娘娘親臨永和宮,找徳貴妃聊天。
“徳貴妃,聽聞皇帝有意讓駐守西南的馬佳將軍前往西北平定戰亂。若是如此,那豫貴妃怕是越發得勢了。”
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這前朝之事影響後宮,她不得不憂心。
“娘娘不必擔心,豫貴妃再如何得勢也越不過您去。”徳貴妃將剝好的核桃肉放入了皇後娘娘麵前的小碟子裡。
我偷偷瞄了她們一眼,暗想核桃補腦,皇後娘娘每日勞心勞力地和後宮女人們鬥法,是該好好補補了。
皇後娘娘輕歎一聲:“越不過我去?本宮聽說皇上已有意要晉她為皇貴妃了。皇貴妃離皇後之位也不遠了。”
徳貴妃輕笑道:“娘娘這是說笑呢,妃就是妃,哪怕是皇貴妃,那也隻是妃,怎能和正宮皇後相提並論。”
皇後娘娘卻似乎信心不足。
“本宮本也不是原配的正宮皇後。所以,這正宮之位彆人也不是坐不得。”皇後聲音幽怨,情緒低迷。
徳貴妃安慰道:“可那也不是誰都能坐得的。豫貴妃家世越顯赫,她想坐上皇後之位的可能性就越小。”
皇後捏了捏眉心,頹然說道:“這點本宮當然明白,皇上對她馬佳一族,既倚仗又忌憚,自然不會給她後位。”
“那娘娘還在擔心什麼?”徳貴妃問道。
皇後道:“本宮隻是覺得她如今已不可一世,若是成了皇貴妃,本宮雖為皇後,卻不得不委曲求全。這想起來就很憋屈。”
徳貴妃掩唇笑道:“皇後娘娘若覺得憋屈,那不必管她就是。
俗話說眼不見為淨。
這宮裡的水有多深,皇後娘娘您與我都明白,何不讓她自個兒撲騰撲騰,許一不小心就上不來了呢。”
皇後抬起頭,囁嚅道:“你的意思是……”
徳貴妃含笑眨眨眼。
皇後似乎明白了。
沒幾日,皇後娘娘便以染疾需休息為由,將後宮所有事務都交給了豫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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