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一個老漢跪倒在地,對著圍觀的眾人叩頭作揖,淚水在老漢滿臉的溝壑中緩緩滑落。
老漢身旁跪坐著一個蓬頭垢麵的老嫗,老嫗緊緊抓著他的衣角,血紅的雙眼看看四周又看看地下躺著的男子,
她張了張嘴,發出沙啞的嗚嗚聲,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淚水劈裡啪啦的滑落臉頰。
劉十九見此場景,似曾相識,在前世的急診室外,多少父母都是如此。
“求您救救他吧,我們跑了兩個縣城,大夫們全都是無能為力,聽說雲中城開了大醫館,請來了郡城的大夫,我們急忙來了這裡。”
一個帶頭的老者還算冷靜,滿麵愁容道。
耿大夫扒開人群,隻見男子二十來歲,身強體壯,不過此時已經昏迷。
在男子的腿上手上,胸前都有樹枝貫穿。
顯然是從山下滾落,插在了樹上。
“哼,都這樣了還救什麼救,趕緊抬回去,安排後事吧。”
耿大夫看了一眼,毫無憐憫的冷哼道。
“大夫,求您試著救救他,他還沒娶媳婦。”
“啊……”
男子父親繼續請求,男子母親聽到兒子被判了死刑,雙手拍打地麵,乾嚎出聲。
“老夫也無能為力,這種傷勢就算立刻送來也難救治,何況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
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耿大夫背著手,做了做樣子。
“趕快抬回去吧,我老師說救不了的,就沒人能救了。”
李二牛拉著老漢夫婦往外推著。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長袍男子衝進人群。
“等等,不試試怎麼知道救不了?”
“難道開醫館隻是為了賺錢嗎?”
“不為賺錢為什麼?”
“華子旭,你少管閒事,館長都說救不了,你逞什麼能。”
沒等耿大夫開口,李二牛上前一把抓住華子旭的衣領。
“鬆開,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跑堂的也把自己當成大夫。”
“我告訴你開醫館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救死扶傷,是為了給絕望的人一絲希望,是為了生命得到尊重與延續。”
“而不是你們這般有銀子的救,沒銀子的你們就打發走。”
華子旭打掉李二牛的手,怒視耿大夫大聲嗬斥。
“耿痔瘡,彆人不知道你的底細,彆以為我也不知道,你就是一個不入流的獸醫,隻會劁豬騸驢。”
“你憑什麼定人生死,你不救我救。”
耿大夫被人當眾揭了老底,頓時滿臉通紅,大怒道。
“華子旭,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是館長你是館長,我說不能救就是不能救,你能乾就乾,不能乾就給我滾出去。”
“二牛,將他打出去。”
李二牛人高馬大,聞言對著華子旭就要出手。
“住手,將人抬到裡麵。”
就在這時,劉十九忍無可忍沉聲喝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
見人阻攔,李二牛更加怒了,他本就是一個跑堂混混,靠著有把子力氣,這才被耿大夫看重。
借著耿大夫的館長虎皮整天耀武揚武,欺軟怕硬,本想在耿大夫麵前展示一番自己的威風。
沒成想華子旭不將放在眼裡就算了,劉十九也敢出言阻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便罵。
“找死,跟辱罵燕王殿下。”
小黑實在看不下去,直接尖聲嗬斥。
“燕王殿下,我還皇帝呢,得痔瘡那小子,我勸你少管閒事。”
李二牛指著劉十九,突然感到有人打自己的頭,剛要大罵,一看是耿大夫臉色慘白,走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