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司臥底二十八年!
“剛剛傳來消息,水月飛仙宗宗主身亡!”
“飛仙宗宗主……死了?”雲星河有些發愣。
太守重重點頭“我聽聞時,也是愕然無比。”
“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亡,大限到了?”
太守搖頭“離奇死亡,本官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具體事情要等回到郡治才能知曉。”
“久聞雲候有驚人之才,下官冒昧邀請。”
雲星河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隨你去看一眼吧。”
水月飛仙宗,是位於東陽郡、光辰郡、封州三地交界處的一宗門。
與多數修行門派不同所在,她們隻收女弟子,儘管偶有男弟子,地位身份也不高。
飛仙山門女弟子,號稱人間女仙,仙肌玉骨,霞光縈繞,好似天上下凡的瑤池女姬。
完美無瑕,聖潔不凡,備受修行者追捧。
每一修行者都以取得飛仙宗女仙為榮。
可惜,水月宗其山門規定極為嚴苛。
門派之內,不允許任何弟子發生感情。
若有發現女子生有感情,會受到嚴厲懲處。
而如果出現失身之事,輕則逐出山門,嚴重者直接廢除修為,生死由命。
總之,一般而言。
外界修行者,儘管能夠通過其他壓力,使得飛仙宗放人,但他們的結果一般都會很淒慘。
“嘶,這宗門的宗主,該不會被男人傷過吧。”
殷雄也跟來了,了解情況後,很是驚訝。
“這……我便不得而知。”太守也是尷尬一笑。
一般而言,各個地方,門派皆有不同的習俗風格、規定。
隻要不是活人獻祭、亦或是傷天害理之事,大隋官方一般而言都不會去多管。
即便是修行者出現問題,他們也不會過多插手,令其自行解決。
“太守,此事按理說,應當是飛仙宗自家解決處理,怎會找到你們?”
修行事,修行了。
通常以那些山門的高傲,一般不會找大隋官方。
“雲候有所不知,他們也拿不定主意,此事有些問題,所以請求我們。”
雲星河點點頭。
修道山門出了事情,都是自行處理。
當然,你也可以找到郡守、刺史。
與此同時,東陽郡太守也收到了進一步的消息。
“雲候。”他將信息遞給雲星河。
雲星河接過查看,掃了一眼,眉頭皺下,看向太守“門內之人下手?”
東陽郡太守點點頭“據初步調查,應該是。”
“飛仙宗宗主正準備加冕之事,準備讓大弟子擔任宗主。”
“在密室中,加冠前夕,卻莫名其妙的死了,一點聲響都沒有發生,周圍也沒有任何法力波動,以及戰鬥痕跡、術法氣息。”
雲星河騎馬,不斷在思考“那就奇了,飛仙宗宗主是何境界?”
“老牌天階初期。”
“想要悄無聲息殺死天修,這怎麼可能。”
即便是高位天修出手,也多多少少會留下線索。
作為老牌天階修士,即便不敵強大的天修,逃跑亦或者求救難道都做不到?
“所以州府刑部人員,懷疑是門內修行者所為。”
州府人員已經到了飛仙宗,展開調查。
由於飛仙宗處於三地之間,此次身亡的又是宗主天修,所以此事他們理當去一趟。
“密房中,外人想要通過層層檢測、以及山門重重看護混進去,悄無聲息殺死天修宗主,幾乎不可能實現。”
“隻有宗門內人,方可暢通無阻,無所阻攔。”
“甚至我懷疑是親近之人,令其毫無防備,發出致命一擊。”
“一切不好說,等到了便知曉。”
四人加上一些郡官,策馬而行。
好在本身就是在東陽郡,也不用跨太遠,兩三千裡的路程。
兩三千路程,聽起來很嚇人。
其實一般而言,這也就是一個中等大小郡的南北、東西弧度了。
夜半,雲星河來到東陽郡治,他們經過簡單休息,便繼續出發。
後半夜已經來到了飛仙宗。
“兩位上官。”東陽郡太守拱手。
“太守,雲候。”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兩位中年人,光辰郡與封州的郡守,兩人皆是儒道修行者。
境界等同於地階後期。
信息中聽聞了東陽郡郡守與雲星河一同前來之事。
兩人行禮,在兩人身後還有些郡官,也紛紛見禮。
“久聞雲候大名,得嘗所見,大幸。”
幾人又開始上演官場那套,殷雄腦殼痛。
東陽郡郡守自然也是介紹了殷雄,兩人也是一番恭維。
“雲候在斷案之途傲古絕今,前來坐鎮,我們心中倒也有譜。”
幾人互相邀請上山。
“山上情況究竟如何?”東陽郡郡守出口相問。
兩人對視一眼,封州太守道“州府負責調查的官吏已經上去了,事情很複雜,他們猜測,是飛仙宗芸霞仙子所為。”
“芸霞仙子?嘶。”東陽郡郡守納悶道“我若所記不錯,芸霞仙子,似乎是飛仙宗大弟子。”
“而且,此次加冕大典的主角便是她。”
“她乃下一任水月飛仙宗主,怎麼可能是她?”
“水月宗主對其宛若親子,視如己出,而且更是她飛仙宗靠山所在,她根本沒有理由襲殺自己的師尊。”
“這是州府大人們的進一步推測,起初我們也是這般想。”
“但這其中有很大的問題。”
封州太守做請姿勢,邀請他們一同上山。
飛仙宗山門弟子第一時間便圍住他們,得到身份確認後,才放行。
如今他們山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草木皆兵。
“按理說,此次加冕之主的芸霞仙子,得知了師尊身亡後,早早就該出現,可遲遲沒有現身。”
“會不會是閉關,亦或者陷入某種玄妙狀態?”
“並非。”封州郡守搖頭“飛仙宗弟子將山門全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人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還當真是古怪。”
“更古怪的還在後麵,密室中的打開方式,隻有水月宗宗主妙玉真人與芸霞現在懂得。”
“而如今,妙玉真人身亡,芸霞仙子卻失蹤,豈不是怪異可疑?”
“這……即便如此,那也無法肯定芸霞仙子,關鍵她為何要殺了師尊呢?”
封州郡守微微一笑“就在此前,兩人鬨過巨大矛盾。”
“哦。”他們都被吸引了。
“大概是芸霞仙子開了情竇,結果被妙玉真人發現,當場劈死了那書生,斷絕了芸霞仙子的念想。”
“這……”
聽聞此話,雲星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妙玉真人,還真是斷情絕欲。”
“誰說不是,這事情放在尋常,或許真人不會這麼行事。”
“當她花了幾十年培養出來的聖女,即將繼承尊位,這個時候發現此事,那還不暴跳如雷。”
“芸霞仙子痛不欲生,甚至做出了許多逆天之舉,想要救活書生修士。但都被飛仙宗阻斷。”
“起初芸霞仙子尋死膩活,後來不知怎麼相通了,答應了加冕之事。”
“於是,便有了今日妙玉真人身隕事。”
如今情況,飛仙宗宗主於修煉密室中身亡,不僅沒有掙紮痕跡,也沒有絲毫防備。
而能夠進入密室,除了妙玉真人外,隻有她的首徒芸霞。
偏偏是這關鍵時期,芸霞又失蹤了,這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三位郡守不斷交流,東陽郡太守也慢慢被證據說服。
“飛仙宗有沒有丟失什麼物品。”這時,雲星河突然問道。
“丟了。”封州郡守點頭“丟失了關押書生魂魄的法器瓷罐,與明月真水。”
“明月真水?”
“說起來雲候有所不知。”封州郡守出聲“飛仙宗當年之所以能夠建立宗門,便是依靠這明月真水。”
千餘年前,有一道人在附近修行,結果有一日,在一座山坳中發現異景。
遠遠看去,天地轟鳴,天芒乍現。
熊咆龍吟,神光驚雲。雲青欲雨,水澹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靈光鬥射,迸射天穹,映照幽冥,光蓋九天。
修士徐徐而來,神曦澎湃,神力浩蕩,竟見萬古之異象!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抬首看去,一望無際的青天看不到儘頭,無窮的金玉宮殿在雲端上坐落起伏,連綿不絕,直到天邊。
日月同現,散發光芒耀動世間。
柔光披灑在宮殿之上,雲蒸霞蔚,七彩神光迸射,極為驚歎!
雲尖月殿中的人,以霓彩虹霞披做的衣裳,絢爛奪目。拘風指馬而乘,遨遊天地,於淩霄、月宮之上飛舞。
身處其中,見證這一切,一隻白鶴落在肩頭,陰陽交彙,大道顫動。
他們前往淩霄寶殿,那裡璀璨多姿,銀輝燦爛,神龍和鳴,白龜駝仙,天虎彈奏琴瑟,青鸞拉著座攆,鳳與凰交織,麒麟與九色鹿在靈溪間跳躍。
腳踏祥雲,乘風禦劍的仙人不計其數,浩蕩九天,密密麻麻。
魂魄驚動,猛然驚醒,一切都全都消失了。
飛仙奇景恍然不見。
仿佛如一場人生大夢,煙霧雲霞全都消失,宛若夢幻。
修士在原地發現了一口巴掌大的泉眼。
“這是一口靈泉,修士於此地開宗立派,名水月飛仙宗。”
“泉眼每隔五十年,都會流出一碗靈泉。”
“此靈泉,也是飛仙宗宗門至寶,飛仙神靈泉,也稱明月真水。”
“明月真水效用無窮,能夠凝固神魂,修補肉身,更能拓展靈脈,除此外,還有破除禁製、磨滅神紋之效用。”
“這麼逆天?”
雲星河有些驚訝。
“雲候,這絕對沒有誇張成分。”東陽郡太守到“據說,這是古仙泉,遺落在人界,裡麵蘊含無上仙力。”
“其中蘊含的道則,是許多陣紋、禁製的克星,當然最主要便是其凝魂效果。”
“這對於鬼修來說,簡直是無比致命的誘惑。”
“如有一捧明月真水相助,神修能夠減去五十年至百年的時間,直接凝聚魂靈體。”
“對於其他修行者來說,亦可修複體內暗傷,彌補修行資質。”
“水月宗受到追捧的原因,不僅僅是仙肌無瑕的貌美女子,更有這明月真水。”
“這些年,有許許多多修行者都前來求取過真水。”
“甚至有不少修行者闖入水月宗盜取真水。”
“妙玉真人之所以會痛恨男子,便是因為當年她被男子所騙,違逆師命,私盜神水,釀下大禍。”
“結果到頭來,男子得了真水後,卻將她拋棄。”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也許是因為這份感情的問題。
當年有多愛,後來便有多恨,妙玉真人從此對於男子無比生惡,嚴禁門內弟子與男子發生感情問題。
說白了,百分之八十的男子看上水月宗仙子,都是打得真水心思。
不止是妙玉真人。
還有很多例子,妙玉真人百年時間,自然也是見多了。
相互愛慕,不夾雜私心不是沒有,占據比例少。
舉個簡單的例子,女方家庭有千百億資產,誰能不心動?
彆扯什麼真愛,真情不否定,但有幾個能保證沒其他心思?
“明月真水的誘惑莫說對其他修士,就連我等大隋官家人員都無法心靜。”
幾個太守都紛紛點頭。
“芸霞仙子消失,明月真水與書生魂魄都消失不見,這已經不需要言明了吧?”
這其實就已經是事實了。
“這裡麵居然還有這麼多隱情。”殷雄也算聽明白了,但依舊頭大。
“哈哈,少將軍,此非你所擅長。”三位郡守打笑。
聽著事情過往,雲星河不斷在分析。
雲星河抱著手臂,有些疑惑“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芸霞為何要殺妙玉真人?”
“按理說,她成為宗主後,不也一樣可以調用真水?”
“這……”
三人一陣錯愕。
“雲候,你或許忽略了一事,若妙玉真人在世,怎可能會容許芸霞胡亂使用真水?以她的性格斷斷不可能。”
雲星河沒有說話,與幾人靜靜上山。
期間,雲星河一直在分析。
三位太守說的確實是爭取確鑿,沒有絲毫問題。
但……雲星河感覺有問題。
為什麼。
因為理由太充分了。
無論是動機、理由、經過、緣由都能契合。
讓人找不出瑕疵。
在常人看來,卻確實沒有問題,是理所應當。
可在雲星河眼中,卻有問題。
太完美了,太過沒有缺點了。
甚至……有些似曾相識。
上山時間,雲星河調來了芸霞資料,以及其他人對她的評價。
他得出結論,芸霞並非那種喪心病狂之人。
她從小沒有父母,是妙玉真人收養。
那麼問題來了,地階後期的芸霞,想要如此完美殺死妙玉真人。
她真的能夠輕而易舉做到嗎?
或許可以解釋她從答應加冕開始便在謀劃,但,問題就是出在這裡。
上山後,出來接待的是一位宮裝婦人,身後帶著一批女弟子,麵露哀傷。
“妙霖參見三位太守、雲候。”
婦人行禮,其身靈力動蕩,水月環繞,如一輪明月,氣息極為懾人。
他們回禮,雲星河定睛看去,女人散發水光,軀體朦朦朧朧,流露不真切的美。
略微一靠近她,便有香氣撲來,一雙白嫩臉頰與明燦雙眸更是讓人心猿意馬。
“真人莫要哀傷。”
三位郡守齊齊上前。
妙霖真人是妙玉師妹,天階初期修行者。
郡守們與她同歲,當年妙霖乃是萬眾矚目的仙子聖女。
修行大會時,萬眾矚目,仙態俊逸、神姿超群,翩然仙子,刻在他們心間。
數十年來,儘管閱女無數,早已深陷紅塵,難以自拔。
可是,當見到他們年少時心中傾慕,依舊不免顫動。
他們之間天賦相去甚遠,原本沒有絲毫交集。
卻因為這件事有了一麵。
“仙子多年不見,你可還好?”
“仙子,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明媚貌美,而我卻已經兩鬢斑白。”
“仙子,莫要過於傷心,生死有命,誰也預料不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三人極為殷勤的走上前,輕拍香膀,要麼遞上秀帕。
三人渾濁的眼中,久違的出現了一抹色彩。
不過這色彩轉瞬即逝,一直笑容著看著妙霖真人。
雲星河實在忍受不了他們這個樣子。
“咳咳。”
“咳咳。”
“咳咳。”
雲星河嗓子都快咳啞了,這三個老小子,假裝聽不見?
看到少年時候的女神就走不動道了?
嗬,男人。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真以為自個成為郡守,就開始自信了?開始可以追求女神了?
雲星河無力吐槽。
哎,有此,無論男人身處什麼位置,見識多少女人,最終能留給他最深刻的印象,還是年少。
“三位,三位,郡守。”
“啊,雲候,怎麼了?”
“咳,咱們是來調查妙玉真人之死。”
雲星河此言一出,妙霖真人玉容哀傷,睫毛輕顫。
三人見此,揪心不已。
大叫掃興,真想說一句,那個小雲,去山下給我跑兩圈,彆擱著礙眼。
“妙霖真人,在下有些疑惑想問。”
妙霖身姿傲人,凹凸有致,玉肌生光,肌膚潔白冰潤“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雲星河還沒問兩句,便被三位郡守打斷。
拉著妙霖去一邊,說是有疑惑。
我他麼……
雲星河尋思這些王八犢子接下來是不是要加微信了,改天唱個歌?
老舔狗啊!
身為太守都這麼努力,讓其他人怎麼辦。
大爺的,是你們請我來的,這兒我成多餘人。
那我走?
靈月走過來,一雙明眸眨巴眨巴眼,狐狸眼勾人心魄,肌膚溫潤,冰冰涼涼,腰間白嫩。
“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雲星河點點頭,這三個家夥已經色令智昏。
見到年少的愛慕對象,道都走不動了。
回去後,肯定參他們一本,何德何能,擔任太守。
家裡的小妾指不定滿天飛,還擱著撩人家妙霖真人,臉紅不。
人家可是天階修士,開什麼玩笑,能看上你們哥仨?
瓜娃子,沒點清晰的認知。
雲星河進去,三人求之不得。
當雲星河根據飛仙宗弟子帶領,來到內宮密室中。
密室不大,裡麵也很簡潔,中間有一石座。
有三兩個石台,上麵除了一些丹藥,以及平時妙玉真人修行所悟手劄外,便無他物。
雲星河打上術法,查看是否有法力流轉的痕跡。
“彆廢功夫,我們已經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