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你剛剛康複,不宜過於勞累。”
我緩緩起身,皇上又細細打量了我一番,忽然問起:“邊太醫對你似乎格外上心,竟不懼風險,在落芳軒中悉心照料。你二人之間,如今關係如何?朕之前問你的問題,你考慮得如何了?”
我平靜地回稟:“皇上,奴婢有幸生活在您所治的盛世之下,又得邊太醫這樣的仁醫關照,還有娜蘭這樣的忠貞徒弟相伴,在落芳軒的日子裡,全靠他們二人,我才能康複。皇上未因奴婢身份卑微而棄之,奴婢感激涕零。”
皇上聞言,放下茶盞,目光深邃地看著我:“雁心,朕怎麼覺得你這次回來,似乎有了些不同?”
我坦然回答:“奴婢此次病重,險些喪命,曆經生死,許多事情都已看透。能侍奉明君,又得摯友相伴,此生已無所求。”
皇上聞言,哈哈一笑,似乎對我所言頗為滿意:“雁心,你這一病,倒真的像是開了竅,通透了不少。”
我報之一笑,謝了皇上誇獎。
皇上的心情似乎也隨之明朗了幾分,他對我說道:“雁心,朕記得你曾烹製的小蔥豆腐,清新爽口,今日午膳,就由你準備兩道小菜吧,禦膳房的大魚大肉,朕確實有些膩了。”
我恭敬地點頭應允。
離開養心殿,趙福公公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雁心,你真是厲害。皇上昨日還愁眉不展,今兒你一開口,就龍顏大悅了。”
我輕笑道:“趙公公跟隨皇上多年,深得聖心,我不過僥幸罷了。皇上仁慈,方才還提及治病之事,得知邊太醫醫術越發精進,心中自然寬慰。”
趙福公公讚同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邊太醫如今在皇上也是頗得聖意。”
我淡然一笑,未再多言,徑直前往禦膳房準備菜肴。
午膳時分,幾道小菜被精心烹製後呈上。經過嚴格的試毒,皇上吃得十分滿意。
待他用過午餐,安然入眠,我靜靜地退下,看著茶房裡那琳琅滿目的茶料若有所思。
轉眼間,我回到乾清宮已有一個月。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如今的我對生死似乎沒了之前的恐懼,做起事來反倒越發得心應手。
乾清宮如今照料的太醫依舊是龔太醫,我少能見到邊太醫。
而皇帝自那次我回來時問過我答複後,便沒再提此事,想必他本就無意放我出去,不過是看在龔太醫麵上,不便當麵回絕罷了。
這一月以來,皇帝最為寵幸的嬪妃是柳貴人,其背後,無疑是德貴妃的巧妙安排。
皇後也常來宮中覲見皇帝,然而皇帝每每與她交談,都是寥寥數語,未曾深入。
信王自那次腿疾之後,便鮮少露麵,他的消息在宮中幾乎銷聲匿跡,想必是心情沉重,獨自在府邸中沉思。
而關於立儲的議題,雖沉寂了一段時間,但近來又再度被提及。
朝中大臣們,恐怕是憂慮皇上隨時可能駕崩,故而總是希望早日確立儲君,以安朝野之心。
所以,很快,四阿哥和五阿哥就到了風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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