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七日的時光悄然流逝,皇帝終於完全康複。
德貴妃娘娘在乾清宮悉心照料了整整七日,此事在後宮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因為在這七日裡,沒有任何一位嬪妃能夠接近皇帝的身邊。
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開始散布謠言,紛紛猜測德貴妃很可能即將晉升為皇貴妃。
我和寄容姑姑聽聞這些謠言,心中滿是憤懣。
這樣的謠言若是傳入皇上的耳中,無疑對德貴妃娘娘不利。
於是,我們帶著滿腔的怨氣,對那些散播謠言的人進行了斥責。
然而,德貴妃娘娘卻靜靜地坐在那裡,專心致誌地琢磨著棋局。
見我們如此激動,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謠言止於智者,我們無需為此過於在意。”
見德貴妃娘娘毫不在意,我們也隻好作罷。
時光荏苒,轉眼間又到了除夕夜。
這已是我入宮的第七個年頭。
如今的我已經年滿十八,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對宮中一切充滿好奇的少女了。
對這猶如鐵籠一般的深宮,隻有深深的恐懼。
按照往年的慣例,我和娜蘭、雲霞等人跟隨著德貴妃娘娘參加了合宮宴。
然而,由於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動亂,這次的宴會似乎顯得尤為簡樸。
豫貴妃膝下的七阿哥和八阿哥,聽聞已經被送往了行宮,皇帝不願再見到他們。
這兩個年幼的孩子從此失去了往日的自由。
我曾對此感到困惑不解,為何玢妃的孩子能夠留在宮中撫養,而豫貴妃的兩個兒子卻落得如此下場。
三阿哥雖非皇上親生,但七阿哥和八阿哥卻是真正的皇子啊。
德貴妃娘娘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豫貴妃犯下的是謀反之罪,若是七阿哥和八阿哥不是皇上的親生骨肉,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即便皇上將他們留在宮中,又有哪位主母願意撫養謀反之人的子女呢?”
在盛大的宮宴之上,皇帝為先帝最小的兒子二十一爺言興賜下了一樁婚事,乃是兵部尚書廖家的嫡次女。
這樁婚事雖算不得上佳,卻也並非不佳。
廖家雖為普通的官宦之家,根基不深,但若能平平穩穩地度過此生,亦是幸事一樁。
此次慶王攜福晉一同出席宮宴,太後見之甚喜,讓福晉佩瑢坐於身側,兩人相談甚歡。
不知慶王是否已全然接納了這位福晉。
皇上較之前幾年少了些許意氣風發,或許是因大病初愈的緣故,臉色略顯蠟黃,原本挺拔的身姿也略顯佝僂。
帝後依舊如往年般向眾人敬酒,隨後便是例行的歌舞表演。
然而這七年如一日的重複,早已讓我失去了初時的新鮮感。
酒過三巡,我輕輕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他獨自坐在那裡,默默飲酒,不與任何人交談。
看著他孤獨寂寥的身影,我心中不禁暗歎,原來無論地位多高,內心的歡喜與否,終究與這些無關。
這一年,對我來說,是入宮後難得的平靜歲月。
動亂剛剛平息,皇帝身體欠佳,前朝後宮都出奇地寧靜,甚至連國運都顯得平穩了許多。隻是聽聞邊疆的小部落不時前來騷擾,而其他國家則都相安無事。
皇帝自那事之後,大半年來鮮少進後宮。
德貴妃娘娘倒是一個月會被召見一次。
她私下裡讓邊太醫為她配製了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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