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妃微微歎息,道:“皇上的部署向來隱秘莫測,今日馬佳將軍缺席早朝,或許正是因其子下落不明而心生警惕。
自他被召回京,其子又被派遣至南方,他恐怕已有所預感。
然而,他此時權勢正盛,朝中又有諸多重臣與他暗中勾結,他以為皇上不會輕易動手。
他也可借此次回京之機,對自己的勢力進行了重新布置。
所以,明日之事,究竟鹿死誰手,尚難預料。皇上對此也是心懷忐忑。”
“那皇上為何不再等等?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寄容姑姑不解。
德貴妃沉聲道:“此等事終沒有十足把握之時。
馬佳將軍曆經百戰,心智沉穩,不好對付。
先皇的皇子又眾多,這些人中不乏心懷不軌者。
倘若皇上任由其自由發展,他們萬一相互勾結,恐怕將來難以駕馭。
所以,皇上應是認為此刻正是行動的絕佳時機。”
第二日清晨,乾清宮早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與此同時,我們永和宮的眾人也未曾有片刻閒暇。
今晚的筵席,乾清宮通知了皇後娘娘、德貴妃娘娘以及豫貴妃娘娘共同出席。
因此,我們早早地便開始為德貴妃娘娘精心梳妝打扮。
珠翠閃耀,金絲繡袍,華麗非凡,儘顯尊貴。
今日的早朝,馬佳將軍已按時來到朝堂,他的“病”在四位太醫的聯合診治下,當晚就治好了。
隨著慶王歸朝,朝堂上百官同賀,甚是熱鬨。
而皇後娘娘那邊,難得要求各位嬪妃前往坤寧宮請安。
皇帝雖尚未將後宮管理之權從豫貴妃手中交還給皇後,但皇後娘娘作為後宮之主,一國之母,其權威依舊不容置疑,嬪妃們自是不敢不去。
在皇後娘娘的召喚下,即便是平日裡告假休養的柳貴人、靈貴人以及範答應也依時前來。
我注意到,前幾日受豫貴妃重罰的範答應憔悴不堪。
她靠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雙手裹著厚厚的紗布,身形明顯消瘦了不少,似是傷勢不輕。
皇後娘娘今日的氣色雖算不得上佳,但為著晚宴的出席,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整個人顯得儀態萬方,端莊華貴,儘顯母儀天下的風範。
豫貴妃則是一如既往地裝扮得華麗非凡。
然而,她那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氣焰今日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憂慮之色。
我略一思索,猜測著這大概與馬佳將軍嗅出危險有關,已獲得消息的豫貴妃心中自然也是忐忑不安。
見眾人已到齊,皇後娘娘便把今日意圖告知。
原來皇後娘娘把嬪妃們召集來是為了範答應被豫貴妃打殘的事。
我這才知道範答應那柔軟無骨,能夠反向彎折的手指竟都被掰斷了。
如此殘忍的手段簡直無法想象。
我再次望向範答應那被厚厚紗布包裹的手指,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心中不禁顫栗。
那種疼痛,想想都令人發抖。
“皇後娘娘,你此話何意?你在病中休養,後宮諸事都由本宮勉力操持。
遇到那些不守宮規的,本宮自然是要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豫貴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她似乎並不願在這些瑣事上過多糾纏,隻想儘快結束離開。
然而皇後娘娘卻並未就此罷休,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質問:“豫貴妃,你且說說看,範答應究竟觸犯了哪條宮規,以至於受到如此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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