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出後,我立即就想到了,勤貴人也是永和宮的人呢。
她出事,徳貴妃娘娘照樣脫不了乾係。
想想當年姌嬪被柳枝、柳葉謀害之事解決後,身為一宮之主的懋嬪也連帶著以管理不嚴為由挨了罰。
現在同住在永和宮的兩位貴人互相傷害,最後還害得皇嗣沒了,皇上不遷怒於徳貴妃才怪呢。
果然徳貴妃娘娘給出的答案和我想的差不多。
勤貴人能把證據銷毀了才好,此事查不出是外力加害更好,最終歸結於自然小產,如此對大家都有利。
隻是皇帝本想拿丁貴人的孩子去拉攏富察家,現在這孩子沒了,皇帝心裡窩著火,卻因為徳貴妃暫時的處置得當而沒有爆發。
但沒爆發不代表沒懷疑,皇帝這人一向多疑又敏感。
皇帝要是想查,是不會查不到的。
這時,徳貴妃對我們說道:“這事兒本宮知道皇帝心有疑惑,不過是今日日子特殊,他又沒有證據,這才沒有發作。
明日他看過診療記錄後,若邊太醫做得好沒有破綻,那這事也許就過去了。
但要是做的不好,那怕是我們都要脫層皮。”
說完,見我們臉色難看,又說道:“你們也不必如此緊張,之前皇帝既然同意勤貴人出宮,說明他也在掂量。
我們能想到的事兒,皇帝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過是在權衡利弊,思考著是舍棄勤貴人來得合算還是此事就此翻過合算。
畢竟長樂公主的夫家可是全力支持大阿哥的老臣。”
“這麼說皇上知道丁貴人和勤貴人的事?”我問道。
德貴妃按了按太陽穴,半眯著眼道:“當年勤貴人會突然出賣丁喜恐也是迫於皇帝。
按丁貴人所言,當初是勤貴人提出私奔的,說明她本也想離開王府,可忽然改變主意很有可能是皇帝發現了此事,為了保命才不得已為之。
要知道當時她最好的做法不是告密丁喜夫家,而是直接拒絕丁喜最為保險,可她這麼做了,恐是有人脅迫。
再算算長樂公主出生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她們商量好私奔的那段時候。”
在德貴妃的提醒下,我推測當年勤貴人確實想偷偷離開王府與丁喜去其它地方生活,但期間發生了意外,很可能是還是肅親王的皇帝寵幸了她,使得她無法離開。
之後多疑的皇帝發現了她和丁喜的秘密,因為占有欲,他要除掉丁喜。
而且是要勤貴人親手除掉。
想到這一層,我對皇帝越發感到可怕,不知道那些睡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伺候他。
自己的枕邊人是這樣一個隨時都會翻臉的無情狠毒之人,這哪還睡得著?
說了許久話的德貴妃已很疲倦,她打算小憩一會再去參加年初一的一係列宴會。
我退下前,已躺下的德貴妃忽然對我笑道:“雁心,你是最不用擔心的,邊太醫是一定會把這事兒辦好的。他可是很在意某人呢。”
這沒頭沒腦的幾句話讓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德貴妃睡下,我也退下準備稍微休息一會。
畢竟接下去的一天我們可能都沒時間休息了。
回到屋裡,娜蘭正好睡醒,我便要她去寢殿外守著。
娜蘭連忙應下。
不過去之前,她非要伺候著我梳洗,說是邊太醫叮囑過,我的手要少沾水。
瞧她拿著醫囑像是拿了聖旨一樣,我不由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笑道:“你倒是怪聽太醫的話呢。”
“隻要對姑姑您好的話我都聽。”娜蘭笑嘻嘻地幫我洗了臉,擦了手。
然後拿出那盒藥膏給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