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打碎餐具是極不吉利的,我知道我完了。
可是我實在難受得緊,根本做不了任何應急措施。
腹部一陣陣絞痛,頭也疼得厲害,眼前什麼也看不清。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跪在地上還是趴在了地上。
“落地開花,富貴榮華。奴婢們祝太後娘娘新年大喜、福澤萬年。”
珙桐姑姑、紅萼姑姑、雨棠姑姑蹲下身子說吉祥話給太後道喜。
我的身後也有一溫潤男聲說道:“皇額娘,打碎舊碗,時來運轉;瓷碗咧嘴,如魚得水,這是喜事!兒臣敬皇額娘一杯酒,祝皇額娘康樂延年,永享繁榮。”
“好,好,老十九,你多來宮裡看看哀家,哀家就開心。”太後娘娘充滿寵愛地說道。
原來是太後的另一個兒子,先帝十九子慶王。
太後和慶王母子說話,而我已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我好想吐,身子搖晃已快暈倒。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我,我要是這時候吐在大殿上或暈在大殿上,那以後也不用再醒來了。
好在春蘭和丁香都走到了我的身邊,春蘭頂替了我的位置,丁香則一把扶起我,將我攙了出去。
這時,我不得不慶幸丁香力氣大,能把我這個已經走不了路的人連拖帶抱地弄到殿外。
外頭的冷風一吹,我再也忍不住“嘔”的一聲吐了。
嘴裡又苦又澀又酸。
“哎呦,我的姑奶奶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聽到了陸德福總管尖細的聲音。
“陸總管,雁心好像病了,您看這可怎麼辦?”丁香都快哭了。
我們都明白,剛才雖然姑姑們和慶王都打了圓場,但這個失誤已讓太後失了顏麵,讓我們慈寧宮丟了臉。
挨罰已經是最輕的了。
可此時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吐完後的我已經控製不住往地上栽去。
在陸德福和丁香壓抑的驚呼聲中,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醒轉,聞到了濃鬱的藥物和奇怪的酸腐味。
我想起身,但渾身都像刀割一樣的疼,動也動不了。
我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似乎是珙桐姑姑的聲音。
“那就有勞您了,給好好看看。”
聲音落下,簾子就掀了起來,龔太醫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進來的是珙桐姑姑、木槿、丁香、木蓮。
見我已經睜眼,珙桐姑姑鬆了口氣,引著太醫來到我的床前,為我把脈。
屋子裡的人都不敢出聲,靜靜地等著太醫給我診治。
龔太醫把完脈後,又低頭看了看床邊木盆子裡我的嘔吐物,再抬頭環視屋子,然後對珙桐姑姑說:“姑姑,我們去外麵說話。”
珙桐姑姑連忙隨太醫出去了。
丁香、木槿、木蓮這時才敢上前來看我。
“你真真是要把我嚇死。”丁香一開口就帶了哭腔,“你可知道你在體和殿那又吐又暈的,我幾乎抱不動你,還好陸總管搭了把手,幫著把你抬到偏殿。
又幸好十九爺過來,吩咐轎夫用小轎子把你抬回了慈寧宮。
否則我們真不知道這些路怎麼把你背回去。”
丁香一頓哭訴,我卻渾渾噩噩地沒法思考。
十九爺……我總覺得有些耳熟。
好像記憶深處,有人和我說過,“我叫言真,當今聖上的十九子,你救了我,等我長大了定娶你報恩!”
頭好痛,我不知道自己的腦子為什麼會突然蹦躂出這麼一段記憶。
“雁心,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