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浴室門關閉的聲音,沈岱才脫力地倒回床上。
倆人洗漱完,恒叔送來了早餐,還推來一個衣架,上麵掛著瞿末予的西裝。
瞿末予吃了一口煎蛋,在咀嚼的時間對著自己的衣服思索了一下“恒叔,我有一條棕色帶斜條紋的領帶,找出來,晚上是小悅的生日,我下午開完會直接過去。”
“是幾年前尤少爺送您的那條?”
“對。”
沈岱的筷子磕到了磁盤上,聲音很鈍,引不起什麼注意,一如他顫動的心。
“好的,這就去找。”
“對了,給他的禮物送到了嗎?”
“送到了,尤少爺很喜歡。”
“嗯。”
恒叔離開後,沈岱快速幾口吃完了早餐,就想要離開這裡,他想說“我下去散散步”,但大冬天的早晨散步,實在太刻意了,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不看到瞿末予戴上尤柏悅送的領帶呢?
腦中幾番思索,他淡定如常地說道“我吃完了,我去看看郵件。”
瞿末予也正在看手機,點頭算是應允了。
沈岱坐到電腦前,打算看一會兒郵件,就假裝打電話,然後自然地走出房間。
可沒一會兒,瞿末予也走了過來,彎身,一手撐住桌麵,調笑道“你怎麼好像比我還忙。”
沈岱趕緊起身。瞿末予順勢坐進他的椅子裡,又拉著他坐到自己的腿上“正好有海外合作方問我一些研究領域的問題,你給我講解一下。”
“好的。”
瞿末予問了一下項目的進展和幾個專業度很高的問題,瞿末予雖然對稀土產業中方方麵麵的了解遠勝普通人,但涉及到技術層麵時,還是有不少難以理解的地方,沈岱耐心地講解著,隻有在這個時候,在這個能夠展示自己的學識和長處的時候,他會有短暫的錯覺——他和瞿末予是平等的。
瞿末予也喜歡這個侃侃而談的沈岱。他一直記得那天在演講台上的沈岱,自信、專業、沉穩、大氣,同時還很好看,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那一刻他意識到,平素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的沈岱隻是一麵的偽裝,當然,也因為他毋庸置疑的主導地位。
一個oa能在坐滿alha的屋子裡談吐自如,直麵刻意的刁難也應對有度,實屬難得。他翻看過沈岱的履曆,從小到大成績優異,名校、名企、高知、高薪,前途一片光明,難怪備受劉教授的器重,27歲達到這樣的成就,就算是個alha都是人中龍鳳,而沈岱隻是一個oa,一個在自我實現的道路上處處受限的性彆。
當時,他看著台上的沈岱,想著這是他的妻子,心裡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大約是……滿意?
接著沈岱在alha信息素亂鬥的情況下暴露了自己的性彆,作為一個alha,他幾乎能猜到周圍的alha在那一刻腦子裡會產生些什麼不乾不淨的念頭,一個俊秀的、年輕的、傑出的、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時展示了強大與脆弱的oa是他的,必須由他來占有。
這時,敲門聲響起,沈岱想起身未遂,他被瞿末予攬著腰。
恒叔帶著那條領帶回來了“少爺,是這條嗎?”
“對。”
沈岱看了一眼那領帶,就移開了目光。
恒叔留下領帶,帶走了餐盤。
瞿末予這才起身穿衣服,當輪到領帶時,他瞄了一眼背對著自己坐在電腦前的沈岱,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他開口道“阿岱,過來給我係領帶。”
沈岱的身體僵了一下,他緩緩起身,走到瞿末予麵前,接過那條燙手的領帶。
瞿末予看著鏡子裡的他們,看著沈岱仔細地為他打領帶“小悅說,這條領帶是他靠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買的。”
沈岱沉默著。
瞿末予嗤笑一聲“你信嗎?他明明喜歡瞿承塵,但也愛對我玩兒這些小心機,很有意思。”
“那你喜歡他嗎。”沈岱脫口而出。
說完他就後悔了,後悔得恨不能把每一個字都重新塞回肚子裡。
“喜歡啊,我一直想娶他。”瞿末予坦然地說,“我們從小認識,他也很可能為我生下s級alha,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