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死死地盯著沈岱,雙目充血至猩紅,他低聲說“你想去哪裡。”
“回家。”
“家?那棟房子嗎。”瞿末予緩緩說道,“你回不去了,那房子出問題了。”
沈岱怔怔地說“什麼意思。”
“我爸那麼著急的讓你轉讓撫養權,是因為尤興海知道了丘丘的信息素等級,拿你們威脅我們要錢,你知道尤興海是怎麼知道的嗎,是沈秦告訴他的。”
沈岱木然地看著瞿末予,良久沒有說話,他並非不理解這段話在說什麼,他完全聽懂了,他最後的一條退路都被封死了,可他竟感覺不到憤怒,事實上他沒有什麼感覺,他的心上布滿了傷口,多一刀少一刀,沒有太多區彆。
“尤興海要通過法律和金融手段,把一部分債務轉移到你身上,你名下的這套房子很快就會被查封。”
沈岱問道“是尤興海乾的,還是你們瞿家乾的。”
瞿末予握緊了拳頭“我在你心裡,卑劣到這個地步嗎。”
“正合你意,不是嗎。”沈岱轉頭看了一眼丘丘的房門,那是他力量的來源,“那我也要搬回去,查封到執行至少間隔好幾年,我還可以住。”
“你以為隻是房子那麼簡單嗎。一旦你成為失信被執行人,你的所有存款和每一筆工資都會被凍結,你會被限製消費和衣食住行,評級職稱發表論文都受到影響,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瞿末予露出一個陰戾的笑“我本來想告訴你,讓你放心,官司一定會贏的,給我時間,我會保護你,為你解決所有的麻煩,但現在我想,確實是‘正合我意’。”他呲起牙,亮出平時不易暴露的alha的犬齒,可那對獸眸中隻有落到絕境的狼狽和逞強,“如果你離開了我寸步難行,連自己都養活不起,你還會去哪裡?我就該用慣用的手段對付你,什麼真心,什麼尊重,你是一個oa,我隻要咬穿你的腺體,標記你,你就會愛我,你就會什麼都聽我的,你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沈岱倉惶著後退了一步,瞿末予前進了一步。
“我受夠了,如果我做什麼都不能讓你滿意,如果我把心掏出來你都不願意看一看,我為什麼要這樣為難自己,我在學著愛你,你在想著離開我。”瞿末予的臉上是忍痛到極限的猙獰,“我拚儘了全力想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但所有人都想要我們分開,包括你。”
沈岱看著瞿末予臉上的瘋狂,他覺得自己好像也瘋了,在這樣的折磨之下,不會再有正常人。
“所以我現在就標記你。”瞿末予狠聲道,“我現在就讓你發q,要你求著我標記你,你會完全屬於我,會像以前一樣喜歡我,離不開我。”他再也不想從沈岱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聽到那樣的話語,他會因極度的痛苦和挫敗而應激,他會失去理智,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標記或許是僅剩的選項,隻有把這個人綁在他的生命中,他才能圓滿。
沈岱退無可退,也罷,說不定隻有做一個依附的傀儡,他才得以解脫。
這時,公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瞿夫人慌張地衝了進來,驚恐地看著倆人。
瞿末予看到母親,似乎找回了一絲神智,他一言不發地僵在當場。
“你們……”瞿夫人深吸一口氣,也束手無策,“你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沈岱強撐著身體,轉頭走向了丘丘的房間,開門、關門,客廳裡再度歸於安靜。
瞿末予癱坐在沙發上,大手捂住了臉,焦頭爛額的模樣。
“你跟他解釋了嗎。”瞿夫人輕聲問。
瞿末予點頭,又搖頭“沒有用,他不相信我,他恨我,他隻想離開我。”
瞿夫人黯然地低下頭“我會勸他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尤興海,而不是你們之間的矛盾。”
“沒有用。”瞿末予反複呢喃著,“沒有用。”
“末予……”
“我要標記他。”瞿末予抬起頭,臉上的偏執看得人心驚,“你說的那些,什麼真心,通通沒有用,沒有用!隻要標記了他,他就會愛我,他就會聽話,隻有這樣他才不會離開我。”
“你彆發瘋了。”瞿夫人急道,“他的信息素臣服你,但他的心不會,那樣隻會讓他更痛苦、更恨你。”
“我不在乎。”瞿末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那樣他才會留在我身邊。”
“……他真的會把腺體摘掉的。”瞿夫人絞著雙手,眼中布滿哀傷,“他不是說說而已。”
“不會的,他會聽我的話,他會……”
“他會的!”瞿夫人低吼道,“你當年標記了他又逼他洗掉,他為了保住孩子,洗標記的時候連麻藥都沒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