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祭司!
雲追和百裡伯漁聽出了決然,踉踉蹌蹌走來過,準備扶起慕軒,還不忘看著對方幾人的臉色表情。
李憲沉默不語,趙高不時的瞥一眼李憲,等著他的指令。鄭錢糧則緊張的盯著風塵的手,眼裡露出藏不住的惡毒目光,掃視在風塵的臉上。
看李憲幾人無動於衷,風塵暗暗鬆了口氣,果然和所想一樣,這血池中的東西,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培育出來的,那麼問題便是,到底是誰,有這種手段呢?
也許是作弄,也許是風塵低估了人們的執拗,又或者本來心存著僥幸,就在風塵默默的盤算,雲追思考著出去後怎樣把他救出來的時候,李憲輕輕歎了一口。
“哎~!”
聲音細微,但卻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全都注視著他。
“塵先生天資聰慧,杏壇每一代都是人才濟濟,……可惜了啊。”
隨著李憲的一聲歎息,風塵驟然感覺腦髓嗡嗡作響,天旋地轉嘔吐不止,本想趁機擊穿那血池中的怪物,轉念卻攤手作罷。
見李憲打算魚死網破,親手製住了風塵,卻沒有毀掉那血池,趙鄭二人瞬間暴起,雲追和百裡伯漁連連退卻,隻能不停格擋防禦,毫無餘力。
李憲十分驚訝,不明白為什麼風塵沒有出手,隻是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到了這種地步,注定他們沒辦法走出這個洞窟,至於自己好奇的事情,也隨之而去吧,總能再有機會搞清楚。
一時間情形亂作一團,雲追還想脫離戰團出手幫助風塵脫困,但卻被鄭錢糧召喚出的藤曼拽了回去。露出滿臉的不甘。百裡伯漁每下動作都帶著不屈的嘶吼,像是給自己最後的鼓勵。二人幾次還想出手殺了那怪物,但也都被抵擋了下來。
風塵現在毫無辦法,被髓海境如此針對,還能撐住,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對方並不想讓你死。隻有不死,才有機會。但若毀了那血池,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已經沉寂了很久的慕軒,卻在眾人都未曾在意的時候緩緩站了起來。露出血紅的眼睛,嘴邊還流出絲絲血跡。不知道是不是傷勢更加眼中了。
突然站起來的慕軒讓趙、鄭二人有些緊張,畢竟對方四人隻有慕軒境界最高,有些威脅。
李憲卻隻是有些驚疑不定,看不懂為什麼這個時間他還能站起來,又為什麼在這時候還要站起來。
還未來得及消化彼此的震驚,眾人就被慕軒的嘶吼聲拉回了現實,聲嘶力竭,震耳欲聾。
慕軒身上隱隱泛著輝光,看不清顏色,如神明下凡,不曾閃爍,卻依然耀眼。
他用圓睜的雙眼,目視著李憲,微微吐出幾個字“龍象縛!!!”
聽清了話語,幾人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李憲腳下的沙石像被賦予了無窮的生命,卷曲交會,聚集而成,一層一層不停的包裹向他的雙腿雙腳,逐漸向上蔓延。不但勢大力沉,而且不停吸收著他的靈暉,無法掙脫。想要挪開腳步,但卻被緊緊跟隨,速度之快,瞬息間蔓延半身。
趙高和鄭錢糧也有同樣遭遇,隻是更慘,來不及抵抗,也無法抵抗。
“髓海境……這不可能!”
鄭錢糧掙紮中看見了先前被慕軒放進衣兜裡,此刻卻扔在他腳邊的螺殼,變得興奮起來,“你吃了螺肉?哈哈哈,果然可以,這吃水孕養的螺肉果然可以像心螺一樣助上玄越境。我就說我可以,哈哈哈……”
鄭錢糧的笑聲淹沒在土石之中,兩人的身軀被層層裹縛,變成了一顆沙土做成的卵,沒了動靜。
李憲雖然意外,但很快恢複了剛剛的驚慌,又是一曲,正是“神音”,沒人注意他用的什麼曲目,隻看到音律一起,“龍象縛”便開始慢慢瓦解,不複之前的神氣。
李憲卻在重獲行動之後,衝向慕軒,竟然一改往常的習慣,選擇貼身而戰。不再使用神通,大概是怕毀了血池。
風塵也看到了腳邊已經空了的海螺,知道慕軒做了什麼,心情五味雜陳。
髓海境之間的戰鬥,撼天動地,整個洞窟之中,被一次次改了模樣,即使隻有護體靈暉的作用,依然摧枯拉朽,二人速度更勝從前,除了雲追,其它人竟然很難一直跟隨著身影和動作。
隻能聽見不時想起的破空之聲,和追著二人而動的沙土石筍。
一陣交手,巨響之後,慕軒將李憲一腳蹬了出去,自己也借著力道,退回到風塵身邊。
也沒有看,直接就說,“還是打不過,一會直接帶著兩人逃。”
“師兄!!!”
慕軒這才轉頭,鄭重說了一句,“能有幸護衛先生,是天下桃李的榮幸!”然後一改往日的死板和冷淡,笑了一下,接著說,“小師弟,彆忘記你前幾天晚上答應我的事。”
風塵這才看清慕軒的臉,七竅不停的淌著血。眼珠凸起,一臉戾氣,無比猙獰。就這樣猙獰的笑容,風塵突然心頭一緊,體會著笑意裡的溫暖和淡然。
慕軒不再理會風塵,因為李憲又作勢衝了過來,顯然不想讓他有熟悉境界的機會。
慕軒閃轉騰挪間,釋出靈暉,神通“遊龍”再現,不同之前的樣子,土石巨龍拔地而起,身軀塞滿了整個洞穴上下的空間,龍頭龍角龍吻惟妙惟肖,讓人出神。
李憲不得不被逼退。“遊龍”托起了風塵、雲追、百裡伯漁三人,盤旋在慕軒身旁,破石裂地,如入江河,好不自在。
李憲眼見此景,神情更加凝重,拿出笛子,準備全力一戰。
慕軒看著他的動作,無所謂的站在場間,風塵抓著龍身,看見慕軒又對自己說了一句,“照顧好你姐。”
突然遊龍抬首直衝天地而去,洞穴穹頂,像砌好的豆腐塊,隨著聲響和震蕩,風塵三人被送出了地麵,撞碎了古井,無數亂石磚瓦和破土而出的三人,被拋向空中。
風塵此刻飄在空中,掙紮著扭動身體,想要看向下麵,卻發現不管怎麼注視,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