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是因為在身邊經過,多看了一眼,魏英瞬間變了臉色。圓手回腕將白閱微攔向身後,撥的白閱微一個踉蹌,堪堪坐在地上。
也顧不上這位掌案,魏英周身靈暉透體而出,四麵八方土石躁動,微微顫抖。
三人臉色驟變,顧不上抵禦,隻能倉惶躲閃四散逃開,紛紛退後數步。
就在幾人抬起腳的頃刻間,地上石柱橫七豎八的冒了出來,節節生長,速度極快,尖銳異常,像極了雨後的春筍,拔地而起,正是末法之力,上玄境神通“玉嬰”。
魏英沒有繼續出手,隻是護住了坐倒在地的白閱微,石筍一圈圈將兩人圍在中間,將矛頭指向外麵。
火把中年並沒有多少驚愕,隻是一臉好奇的詢問,“豐溢司命,您這是何意?”語氣中沒有怪責,但多少有些疑惑。
魏英卻直白的很“還要裝下去嗎?不如直接一點,大家都不用廢太多的心思。”
火把中年第一次有了遲疑,略一呆愣,才說“我不明白您說的什麼意思,我們隻不過護送二位回城休息而已。是有什麼冒犯了掌案的地方,還請明示。”
魏英見對方依然執拗,隻好說出原由,她抬手指著那個一身黑色綢緞服飾的男人,幽幽道來,說“臨淵部落,傳習的曆史比王國更加久遠,所以衣著穿戴自古就有更多的講究,穿著常服,一直以右衽為規矩和特點,這位大人的袍服前襟向左,你們臨淵,什麼時候有了給活人穿左衽的道理?”
火把中年和李墨這才仔細看了看自己同伴的穿戴,於是歎了口氣,說“想不到這麼隨意的細節您都能注意到,並且還對個中禮法了解的這麼清楚,學富五車。外界都傳言若論心思縝密,細微謹慎,無極寮豐溢司命可當魁首,巾幗不讓須眉。今日得見,果然所言非虛。佩服,佩服。”
魏英早有猜測,來人必然有特彆的原因,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大意了,不禁有些後怕,但還是問道“你們到底是誰,來見我寮掌案,所為何事?”
火把中年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描淡寫又評價了一句“可惜,司命大人您這次真的有些誤解。”
魏英不明,“什麼誤解?”
火把中年嗬嗬一笑,在他第一個字從口中吐出的同時,順手熄滅了手中的火把“左衽的穿法的確是不曾用在活人的身上,但我們曾幾何時說過,我這位行腳,是活人呢?”
沒了火把的照亮,周圍又重新進入的黑暗,汙濁朦朧。中年的話語像從深淵中飄渺而來的陰風,讓人起了寒意。
魏英聽明白了他口中的隱喻,心中盛怒,斥問道“褻瀆亡靈肉身,你們到底是誰?”
中年人的聲音突然在另一個方向傳來,但好在距離比剛才更遠一些,“不周院星紀祭司座下門徒,沈鐘離,請無極寮掌案白閱微上路。”
話音剛落,無數火焰從峽穀地麵上無數氣孔中噴出,蛇走遊龍,裹著岩漿,橫衝直撞,將‘玉嬰’形成的一片片的石筍,全部連根收割,也不管它們是不是到了成熟的季節。
本來就是為了防止對方近身的石筍叢,就這樣硬生生的被炸出一個缺口,石塊紛紛燒熔,不複剛才模樣。
缺口之中,突然竄進一個黑影,正是那個穿著黑色綢緞,左衽袍服的肥胖男人。
魏英看著身後依然坐在地上隻是喘著粗氣留著汗珠的白閱微,隻能用出“萬壤”,一道石牆拔地而起,想要阻上一阻。
哪知那黑影不管不顧,單憑肉身就撞破了石牆,與魏英剛好對上一擊,被魏英抬腳踢飛出去。又撞在了帶著孔洞的石牆之上,石牆碎成一片。
魏英揉著剛剛被重擊的手臂,微微發麻,難以置信,說“真的是已死的肉身,而且還經過的強化。竟然能有這種手段?”
李墨在黑暗中突然發聲“雕蟲小技而已,豐溢司命過獎了。”
已經半天沒有動靜的白閱微,這時候竟然緩過神來,即便是虛弱清淡的聲音,也藏不住語氣中的驚歎,說“竟然是‘懸絲戲’!!!”
這次該輪到李墨驚訝了,“哦?閱微掌案如此年紀,竟然就有這樣的學識,著實可欽可佩啊。”
白閱微冷笑,“李兄何必謙虛,禦靈之力,髓海境上位神通,雖然並沒有失傳,但能學會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