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儀景說他信林嬌嬌。後麵顏夏就要回來了。”林清質煩躁地抬了下眼鏡。
林宵暉張了張口,最後隻能說,“不愧是林儀景。”
不過顏夏真的會因為這種事死活要出院回家嗎?林宵暉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他看了眼焦躁的林清質,覺得這個弟弟大概也不太信。
不過這個鍋林儀景還是先背著吧,畢竟除了他暫時也沒有彆的人可以背了。
顏夏的主管醫生上了手術,來的是值班醫生。值班醫生嘗試勸顏夏繼續安心住院,但是顏夏就是不肯,怎麼說都不肯留下來。
值班醫生也沒辦法了,隻好跟林清質談,讓他勸顏夏繼續住院。
但林清質隻是剛站到床邊,顏夏又開始說,“三哥,我要出院。我可以簽字,我自己承擔一切後果。”
林清質愣了下,隨後又是皺眉,“誰教你這些的?”
顏夏縮在被子裡小聲說,“以前媽媽住院的時候,我簽過很多次字。”
林清質剛想說你什麼時候給媽簽過字,又停下了。
她說的是她的養母夏霜。
林清質又焦躁地抬了下眼鏡。
顏夏又說,“三哥,我真的想回家。”
林清質問她,“為什麼?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想住院。”
“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可是我不想住在這。”顏夏還是咬死這句話不放,甚至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
林清質一下子問不出來了。顏夏雖然跟他長得很像,但是輪廓柔和得多,整個人看著就毫無攻擊性。而現在這樣看著更是可憐得不行。
林清質抿緊唇,林宵暉大氣都不敢出。顏夏就看著林清質,眼淚慢慢、慢慢地就掉了下來。
“好,我們出院。”林清質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車內。
“謝謝三哥。”顏夏訥訥地說。
林清質還是繃著臉,顏夏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她也知道繼續住院是為了觀察,是為了她身體好。可是那兩個鬼一直杵在那,一會兒說測這測那,一會兒問哪裡不舒服,一會兒又說要遵醫囑,她哪裡還敢呆在那裡。她生怕晚上一個不小心就被它們抬走了好麼?
本來她急得(或者說是害怕得)眼淚都掉下來的時候,都做好自己跑掉的打算了,可沒想到林清質竟然同意了。而且也沒繼續問她原因。
顏夏悄悄看了林清質一眼,又有些愧疚地收回視線。
也許、大概,林清質是真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吧?
林清質按照她的要求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家。
臨下車前,顏夏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了,“三哥,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是那個東西真的存在,還是那個人精神有問題?”
林清質看向她,“為什麼這麼問?”
顏夏抿了抿唇,“沒什麼,就是好奇。三哥再見。”
這時太陽還沒下山,但空氣已經有點涼意。
顏夏住的小區比較老,但一路走來倒真的乾乾淨淨,比起醫院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果然醫院就是比較……那個吧?怪不得那麼多鬼故事。
輕鬆了很多的顏夏打開房門,熟悉的冷意向她襲來。她抬頭看去,在客廳的角落裡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那個男人背對著她,然後在她的瞪視下,慢慢、慢慢地轉過頭來,轉了18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