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今晚的風格外的涼,應天府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山雨欲來的緊迫感。
刑部大牢內,一盆炭火燒得通紅,紅藍的火焰在空中起舞,火紅的烙鐵擺放在黑紅的鐵架上,旁邊的刑具沾滿了斑斑血跡,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命,進到這裡的人很少有活著出去的人。
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手筋,腳筋都被挑斷,身上血跡染紅了宮裝,奄奄一息的綁在木樁上。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
"說!薛貴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敢在天子皇宮動土!"
幾人都被毛驤折磨欲死,隻能用儘力氣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內情。
"還不說?今天晚上你們幾個都得死,想死的痛快點,就老實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毛驤眼睛裡麵毫無感情,孕藏著可怕的殺機,沒辦法,老朱給他的旨意是要還原事情始末,說白了,就是老朱不相信這件事情如表麵一般簡單。
見這幾個宮女太監還不說,一旁的錦衣衛又開始上刑。
"啊"
刑房之中傳來不像是人能發出的慘叫聲,隨後聲音斷斷續續,直到消失。
通紅的烙鐵上,冒出陣陣皮焦肉爛的黑煙,宮女雪白的皮膚上,一塊塊漆黑的湯痕,太監紅褐色的鮮血滴漏在刑房的地板上,格外醒目。
"毛都使,這幾人斷氣了"
毛驤麵色難看,揮了揮手,讓底下的錦衣衛把屍體處理。
"毛驤,事情進展如何?"
朱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刑部大牢門外,剛剛還是活閻王的毛驤,屁顛屁顛的為朱標把牢房的大門打開,朱標大步踏入牢房之中。
毛驤眼疾手快的把凳子放到位置上,用袖口擦了擦上麵的汙漬。
"殿下,太醫院的人已經看過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薛貴人的屍身沒有外部傷痕和內部的內傷,臣剛剛審訊完這幾個宮女太監,他們到死都說不知道薛貴人身死的內情"
"其他地方有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朱標平靜出聲道,不大的聲音令毛驤不敢怠慢。
"臣把薛貴人的房間搜查了十幾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薛貴人剛入東宮,晚上不敢到處亂跑,一直待在房間內,接觸的隻有這些死去的宮女太監"
朱標繼續問道"那薛貴人真正的死因是什麼?太醫院有蓋棺定論嗎?"
"太醫初步斷定是心累成疾,突然猝死!"
薛貴人豆蔻年華,是女子一生之中最天真無邪的時候,她能有什麼心病?何況她父親還是一縣之長,都不需要為生計煩惱,能有什麼憂愁?
"把屍體送到神機閣,讓馬之明檢查看看,此事需要給孤一個準確的結果"
"臣領旨!"
毛驤恭恭敬敬的送朱標出刑部大牢,緊接著就下去辦差。
東宮之中,宮中發生的事情,底下的宮女太監都有所耳聞,被帶走的宮女太監肯定是回不來了,沒看見太子把東宮都封鎖的嚴嚴實實,宮女太監們人人自危。
偏殿閣樓之中,呂氏既是欣喜,又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