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展顏一笑,李漁突然明白,她確實是想要自己為她療傷,但是那種親切感,是因為發現了同門修士。
“不然你以為,天庭為何要對我用這麼重的刑罰。”
敖烈被關在這,土地隻說是因為她忤逆自己的親爹西海龍王,所以就被她爹告上天庭。被天庭鋸去龍角,抽掉龍筋,拘禁在此。
西海龍王要是真能做到這個份上,那他可真是鐵石心腸,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
“修煉我們太平經,就要被剝皮抽筋?”李漁停頓了一會,小聲問道。
“沒錯,這還是輕的。”
李漁咽了口唾沫,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是什麼狗屁天規天條。
“他們打碎了我的氣海,擊穿了我的輪台,又在這個地方布置下北冥深冰,將我困在此處,隻需要五百年,便能將我體內的火靈真氣消磨殆儘。”
“現在是多少年了?”
“才剛剛開始。”
李漁喜道“那太好了,我幫你取出來!”
“你?”敖烈歎了口氣,說道“北冥,萬載不見日光,乃是天下至寒至陰的所在,從北冥最深處取的寒冰,普通人一靠近就會被凍成冰塊。”
李漁心頭一顫,這是什麼仇什麼恨,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天庭費儘心思,為何不直接”
敖烈笑道“他們磨掉我的火靈,那這個世界上,便不會再有一個人,能煉太平清領書烈火訣了。”
李漁臉色一正,說道“你我同門中人,我必不可能袖手旁觀,來,讓我為你療傷。”
“你想練烈火訣?”敖烈笑吟吟地問道。
“這不重要,當下最重要的就是為你療傷,若是治好了以後,前輩肯賜教的話,那便是晚輩的福氣了。不過那天的閃電,不會劈我吧”
“我隻要不離開這個湖,就不會落下閃電。”
“那就好。”李漁說完,手指一動,催動湖水中的水靈之力,凝聚在他的手指。
這是李漁第一次全力使用離水訣,他沉浸在其中,不聞外物。
敖烈也閉上眼,頭微微仰起,雙手平伸,被一股水靈之力包裹起來。
兩人如同一個旋渦,漫天的白霧快速凝聚而來,敖烈體內的氣血運行的速度越來越慢,從背部開始,血液慢慢凝結,久違的刺痛感沿著血脈一點一點擴散,每延伸一點,身體的溫度就下降一點。
一層寒霜在她身體上凝結出來,連發梢也凝出霜晶。敖烈咬緊牙關,知道這是必經之路,他的氣海被擊碎,輪台被鑿穿,身體內的烈火之靈,擴散到血脈中。
隻有凍住身體的血脈,讓它們暫停運作,才能把傷口一點點修複。
果然,等到經脈凍住之後,一股水靈之力,纏繞在她的氣海上,堅冰慢慢融化,氣海以極慢的速度,慢慢恢複,一點點修補起來。
李漁鬆了一口氣,最難的一步已經走完,他手指一動,水霧化為透明的水滴,慢慢彙聚,將龍女敖烈包裹起來。
從外麵看,她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水滴包裹,李漁雙掌攤開,水滴開始轉動。
敖烈臉色像是大病一場,蒼白如紙,一縷火紅色的發絲從臉側垂下,半掩著長長的眉梢,上麵結著細細的白霜。
她的雙眼緊閉,隨著水滴轉動的越來越快,砰的一聲,包裹著敖烈的水滴碎裂,水花到處亂濺。
敖烈感到自己的丹田內,仿佛一層無形的屏障轟然破碎,所有的冰凍瞬間取消,經脈間遊走的火靈真氣猶如百川歸海,重新彙入氣海。
她身上泛起一片耀眼的銀芒,銀白色的光芒如有實質般流動著,然後凝成一隻銀色的龍爪。
龍軀盤繞升起,龍首低垂在水柱上方,目光睨視著眾人。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席卷而出,接著敖烈龍口張開,發出一聲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