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車馬瀟瀟,路人避讓。
這已經是大宋半年內第三次派使團前往東吳了,知道點內幕的百姓,無不唾棄。
堂堂大國,打個仗而已,幾次三番地求於他國,難道大宋沒有廝殺漢麼?
越往南走,春色越濃。
隊伍經過一個無名山穀,山間濃蔭蔽日,不時有泉水從岩間淌過,淙淙流往山下,空氣仿佛被泉水洗過般清新。
李漁拽著韁繩,不肯乘坐馬車,胯下是他的照夜玉獅子。
這次出使的人非常多,持節的是禮部侍郎林攄,隨行文臣幾十人,由大將楊沂中率領禁軍兩千人護衛。
楊誌在一旁,指著林攄的馬車,笑道“此乃汴梁長者”
“這麼暴力?”李漁愕然道“我看他年紀不大。”
楊誌笑道“今上崇信道教,於是國內諸多宵小喬裝打扮為道士,四處招搖撞騙,搞得開封府烏煙瘴氣。崇寧五年,東京有個妖道張懷素犯了謀逆大罪,當時的開封府尹林公親自審理,發現此人牽扯到很多朝中的王公大臣。
為了防止百官被牽連,林攄請示朝廷,把張懷素和朝中官員的往來書信統統燒毀,以此安定百官之心,眾多官員如釋重負,從此皆尊稱林攄為‘長者’。”
“張懷素?”李漁好像聽人說起過,但是沒有多少印象。
楊誌說道“此賊自號落魄野人,道術超群,常能召喚上古蠻荒時候的巨獸,身邊常有一鸞鳳相伴,胯下騎著白虎,自稱曾經勸說孔子不要殺少正卯,漢楚成皋相持,他也曾登高觀戰。”
“這麼厲害,怎麼死的?”
“被國師林靈素,一掌拍死在城郊。”
李漁搖了搖頭,果然是自古花裡胡哨沒啥用。
他們正在閒聊,從後麵有一個隨行官員騎馬上來,在馬上笑著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三日建成艮嶽的正經道長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漁回禮道“正是,還沒請教?”
“嗬嗬,小可剛捐了一個屯田員外郎,複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
“哦?”李漁一下子來了興趣,仔細一看,這廝風度翩翩,生的十分英俊。但是油頭粉麵,一雙桃花眼來回睃視,穿戴也有些輕佻,看上去不像是正經人。
買官這種事,他毫不在乎就說了出來,隻要不是癡呆,就說明有恃無恐,為人比較囂張。
西門慶微微抖眉,問道“莫非道長聽說過在下?”
“沒有,就是覺得西門慶這個名字,取得非常好。”
“這個還沒有人跟我說過,道長精通此道,請為在下好好一說。”
李漁笑著說道“西門兄把生辰八字說上一說。”
“甲午日柱。”
李漁方士出身,算命是他的老本行,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說道“西門慶三個字,天格屬金、地格屬水、人格屬木。有仕途昌隆之運,威勢衝天之象,風光霽月之德,受富貴顯榮,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李漁一邊說者好話,手指卻沒有停,稍微一算,這個名字屬實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