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在離李漁不遠的地方,甘寧的兵馬駐紮在江南道,太平州城外。
他們幾乎不與任何大宋百姓發生關係,借道時候都會提前告知,並且給百姓以賠償。
慢慢的,江南道百姓的戒備之心消散,對這支東吳兵馬的印象也好了起來。
百姓們口耳相傳,借東吳兵馬平叛引起的民憤,也在慢慢消失。
朝中諸公皆以此為得意,自詡智謀才學,高過升鬥小民不止一星半點。
大營內,兵馬都在休整,大戰在即,一股肅殺之氣,彌漫整個營地。
甘寧身穿盔甲,坐在點將台上,台下有百餘名騎兵,都牽著馬站在下麵,他們穿著黑色的皮甲,身材高大魁梧,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像一群岩石刻成的雕像。
甘寧曾經帶著這一百騎,去劫曹操大營,破營而回,斬首無算,一時名聲大振。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對著甘寧說道“方臘的明教,是他自己所創,他早年流落江湖,收羅了一大批人。這些人中有佛門高僧、道家真人還有在大唐造反的白蓮義士、西域的摩師。”
中年文士說到這裡,忍不住笑道“說來好笑,方臘把這些教派,一股腦都吸收了,創立了一個明教。明教的聖堂內,供奉著三個神像,分彆是太平道的大良賢師張角、天竺佛教的釋迦牟尼佛、摩尼教的創教祖師摩尼。”
甘寧也忍不住發笑“他倒是不怕貪多嚼不爛。”
“將軍不可小覷了他,方臘手下有很多能人,不光是中原六朝的一些修士為他賣命,還有很多摩師,他們的手段千奇百怪,一定要小心提防。”
“摩師?”
甘寧有些不解,“摩師到底是什麼東西?”
“摩師就是摩尼教的高手,類似咱們六朝的高僧。”中年文士乃是東吳闞澤,學識淵博,一直為孫權重用,這次派他來輔佐甘寧,實際地位其實比甘寧還要高。
闞澤歎了口氣,說道“西域的安息帝國被滅,曾經的國教摩尼教首當其衝,摩尼教的寺院被推倒焚燒,街頭到處都吊著摩師的屍體。”
“安息帝國,亡於一個很殘暴的宗教之手,他們被占領之後。帝國都城內的男摩師被當眾閹割,安息帝國的公主和摩尼教的聖女,被拽到街頭淫1玩,宗族貴婦仕女,如犬羊般繩索係於脖頸,公然叫賣。”
“大勢之下,曾經的摩師隻能出逃,來到六朝的極多,又因大宋和大唐開商最早,所以集中在唐宋兩國者居多。”
甘寧冷哼一聲,麵帶鄙夷,“他們既然為安息帝國之國教,受萬民敬仰、供奉,自當守土為民,上報天子,下安黎庶。國土淪喪,這些人不思報仇雪恨,奮起還擊,隻知逃命,實在是畜生不如。”
闞澤笑道“胡人未受教化,不知禮儀,不知大義,千年以來,一貫如此。”
甘寧擰了擰護腕,“方臘草寇,不足為懼,先生且看我一個月內,平定方臘之亂。”
闞澤拽了拽他,笑道“太快了,不妥。”
甘寧眉峰一動,若有所悟,兩個人對視一笑。
熱鬨的江州城內外,絲毫感覺不到旁邊大戰的氣氛,隻有酒肆茶樓裡,那些談天說地,指點江山的酒客,才會滔滔不絕地講著即將來的大戰。
方臘在江南道這些年,沒有作什麼惡,他們之所以這麼被宋廷記恨,主要是去年大鬨東京,差點把皇帝殺了。
六朝內無論哪一個國家,被人殺到皇宮,都不可能再忍了。
這比直接占據州府,還要離譜,也更能吸引朝廷的仇恨。
比如說眼前這個潯陽樓,就充斥著醉漢們的吹牛吵嚷聲,幾裡地外都能聽見,似乎他們才是那個戰場上,呼風喚雨指揮千軍萬馬的人。
潯陽樓,是江州城郊潯陽江邊的大酒樓,但是近年來一直不怎麼景氣。
門邊朱紅華表,柱上兩麵白粉牌,各有五個大字寫道“世間無比酒,天下有名樓。”
牌子和對聯是很大氣,但是年久失修,已經有些斑駁,台階上甚至有了青苔。
這樣的酒樓,按理說應該是客似雲來,但是花無百日紅,曾經烜赫一時的酒樓,如今也不怎麼賺錢了。
小二年紀不大,托著腮,看著樓裡的七八個客人,滿臉鬱悶。
今天的生意有很慘淡,就這麼幾個人,而且隻點了一疊毛豆,幾壺劣酒。
掌櫃的八成又會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了,是肯定不會讓自己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