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的修煉,有很多的目的,並不是全部都要用來打架。
三個月後,春暖花開,就要開打。李漁一想到自己這邊的陣容,突然感覺到牙根有些上火。
深夜,汴梁。
十字大街之上,一行車施施而行,車廂裝飾華麗,挽車的俱是清一駿,連隨行仆從也都青衣小帽,衣著考究。
車廂端坐的並非世家貴胄,而是宰相蔡京,他適才參加過晚宴,微有醉意,醺醺然正在車閉目養神。
時來天地皆同力,此話果然不假,進士及第,兢兢業業,拜相十幾載,一直被梁師成、童貫等人壓在身下。如今權傾朝野,放眼望去,大宋朝堂已經沒有敢和自己扳手腕的。
江南道捷報頻傳,都是自己舉薦的將領,如今就等著自己拾階而上,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蔡京正在高興,忽然行的車倏地一頓,他一個不防險些從座上摔下。
“蔡洪,怎麼回事?”蔡京揭簾怒喝,他拜相之後,手下下的人都十分小心,連車都駕馭不好的馬夫,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座駕前。
“老爺,迎麵有一匹馬過來,將路阻住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隨從匆忙趕到車前回話。
蔡京掀開車簾,果然在前麵有一騎,馬背上一個小將。
他從馬背上滾落,抱拳道“蔡相,小將嶽飛,求見蔡相。”
“嶽飛?”
蔡京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笑著說道“原來是嶽將軍,快到前麵來。”
嶽飛走到馬車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著有些木訥。
“蔡相,末將奉命前來,求取朝廷的錢糧物資。隻要不斷了將士們的口糧,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在上元節之前,生擒方臘,押來汴梁,獻捷聖前。”
蔡京心中,已經十分不開心,但臉上絲毫看不出來。
你獻捷聖前?
那還要我做什麼?
功勞最大的,不應該是我麼?
這個愣頭青,不愧是個武夫,根本不懂大宋的官場。
“嗬嗬,將軍請回吧,本相自會秉公處理,錢糧不日即到。”
嶽飛心中猶豫起來,宗澤上書,請求錢糧已經很久了。
江南道平叛的將士,早就斷了糧草,一直是靠繳獲的叛軍的糧食過活。
如今他們龜縮在清溪洞,被叛軍占領的打量郡縣州府,原來消失不見,好似人間蒸發的地方官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他們很快就接手了各地郡縣,總不好直接去州府要糧食吧?
宗澤見朝中沒有動靜,就讓嶽飛來汴梁,到處走動一番。
誰知道,嶽飛來了七天了,連兵部衙門都進不去,見過最大的官是兵部的一個員外郎,還是個快致仕的,逮住嶽飛講了一大通他自己的瑣事,不過是抱怨衙門內盤根錯節的裙帶關係,慨歎自己鬱鬱不得誌。
嶽飛身後,還有十幾萬大軍等著吃飯呢,哪有功夫聽他發牢騷。
可是除了這個老官兒,他連半個官員都見不到,於是不得不出此下策,直接來攔蔡京的馬車。
蔡京嘴上說的好,誰知道他辦不辦?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這樣做已經是逾了規矩,嶽飛歎了口氣,隻好讓開道路。
蔡京重重地摔下簾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武夫如火,可傷人亦可暖人,可以為我所用,卻不可使之成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