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傳道!
漫天的大雪落入汴梁城中,無數樓宇、台閣、佛塔散布在各條街道之中,燈火密布,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卻沒有半點苦寒,顯得溫暖而安祥。
房間裡溫暖如春,卻又不覺氣悶,一看就是燒的上等的獸炭。
“又要走?”
大喬一臉不開心,她看了一眼妹妹,急道“你說說他。”
小喬坐在一旁,手裡撥弄著一個古琴,這是從後山的洞裡拿出來的,大相國寺珍藏的寶貝。
李漁自己眼光一般,但是他很信任大相國寺的眼光,能被他們收藏起來,定然是價值不菲。
小喬隨手一撥弄,琴弦如湖水蕩起漣漪,聲音有安神的效果。
“你看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擺明了不是自己想走的。”小喬嬌笑道。
大喬皺眉道“又有人欺負你?”
李漁很委屈地點了點頭,“唐帝李世民,遣使來汴梁,要抓我去長安。大唐國力強盛,咱們宋帝和宰相都不敢和他們放對,沒辦法,隻得出去避避風頭。”
這個對頭簡直太強大了,大喬剛才還一副要給李漁出頭的樣子,現在也泄氣了。
她輕輕撫摸著李漁的臉,把他的腦袋擱在自己柔軟的懷中,說道“不讓待久不待,汴梁早就待夠了,誰稀罕一樣,我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小喬搖頭道“姐姐彆想啦,咱們出去,就不怕東吳那邊派人在半路截殺了啊。這個人膽小的很,他才不會帶我們出去。”
李漁從大喬懷裡露出頭來,說道“還是小喬姐想的周到,我都還沒想到。”
“信你才有鬼!”小喬絲毫不給麵子,嗔白說道。
李漁偷偷在大喬腿上捏了一把,害的她臉色發紅,耳根發燙。
轉過頭裝著抿頭發的時候,狠狠瞪了李漁一眼,隨即自己笑了起來。
小喬冷哼一聲,道“我看我還是出去吧,免得打擾到你們。”
李漁笑著湊過去,說道“這怎麼說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大喬咯咯笑了起來,在一旁看熱鬨。
小喬卻沒有大喬那麼好對付,她抱著胳膊,轉過身去。
“你自己帶著那個小狐媚子,出去逍遙快活便是,可千萬彆記掛著我們姐妹。我們是陰人,活該被人冷落。”
李漁趕緊賭咒道“這怎麼說的,我是逃命去,不是去遊玩,誰也不帶!”
“真的?”
“真的!”
李漁心中暗道,幸虧這次潘金蓮要在汴梁打擂台,爭奪錦襴袈裟。
不然若是答應了她帶她走,小喬再這麼一鬨,到時候帶也不是,不帶也不是,想想就讓人頭大。
一聽他不帶潘金蓮,小喬轉過身來,笑吟吟地說道“你到了外麵,一定要像在建業時候一樣,經得住我這樣的女人勾引才行。”
李漁聽她主動說起那天的事,便知道她已經和姐姐說了,姐妹兩個估計釋懷了。
他伸手在小喬臉上刮了一下,笑道“真沒羞,自己還好意思說。”
金陵,深夜。
放眼望去,灰暗的天色如同一片幕布,嚴嚴實實的把著天地遮得黯淡無光。
已是城郊,人煙稀少,更何況正在下雪,密集的樹林裡除了簌簌的雪落聲音,再沒有半點聲音。
一輛老舊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雖然破舊,拉車的馬卻是毛色油亮,肌肉緊繃,健馬打著鼻鼾,身子在空氣中冒著熱氣。
馬車前邊坐著兩個蓑衣人,衣服上已經堆滿了雪,一人仰起頭,看了看天空。
這是個年輕人,嘴邊毛茸茸的才剛長了一點胡子,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胡子很看重,梳的整整齊齊,還打的油光鋥亮的。
“好大的雪。”
旁邊的蓑衣人,抬起頭,是個須發半白的老人,不過臉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蓑衣服下肌肉緊繃,無不顯示著老人的健康。
“下來吧,彆讓賈雨村等急了。”
陰沉沉的一片漆黑裡,隱約的出現一道大門。大門兩旁掛著兩個泛著幽光的燈籠,上邊一個寫著三途驛的大匾,門口兩個煞氣逼人的異獸石雕。
“怕他作甚,不過是個來討飯吃的。”
老人臉色一變,伸手在年輕人頭上狠狠拍了一下,“說什麼呢,嘴裡沒個把門的!”
老人眼珠子警惕的掃了掃周圍,又扭頭看了看背後,之後坐正了,沉吟一會,瞧了瞧那年輕人幾眼,歎了口氣。
年輕人從馬車上,拖下一個人來,看樣子十分年輕,被拽下來之後,便不停地掙紮起來。
年輕人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罵道“老實點,不然把你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