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清的神像下麵,擺著一個蒲團,林靈素坐在蒲團上,正在打坐。
難得他沒有煉丹,李漁來到神霄宮丹房撲了個空,在道童的指引下,來到三清殿,進來之後直接對林靈素說道“蔡京有意染指禁軍,一定要讓高俅看好家。”
林靈素笑道“隻怕你是多慮了,禁軍向來不允許文官插手,除非蔡京要主動放棄宰相之位,成為一個武官。”
李漁搖頭道“宮主,文官不插手禁軍,不是一個規律,隻是一個規則。而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也早晚會被打破。”
“他膽子真有這麼大?”
李漁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在蔡京之前,宰相有連任三介的麼?”
林靈素搖了搖頭,兩度拜相已經是大宋文官的極致了,但是蔡京已經八度拜相了。
“你怎麼知道他要插手禁軍的?”
李漁本來想解釋一通,但是他轉念一想,林靈素的政治嗅覺不算靈敏,一件自己用直覺就能猜到的事,他估計要想很久還不一定能轉過彎來。
與其跟他解釋,不如說的玄乎點。
李漁沉聲道“我在蔡京身邊安插了眼線,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我掌握之中。”
林靈素果然不再生疑,確信了李漁的說法,相信蔡京要染指禁軍了。
“如之奈何?”
李漁點頭道“不需要著急,蔡京要染指禁軍,那他就是出擊的一方,他才是挑戰規則的一方。我們身為防守的一方,優勢很大。文官不能染指禁軍這個規矩,就像是牢固的城牆,我們堅守在這個城牆上,對蔡京的招數見招拆招,打消他的這個念頭,則就算大獲全勝。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可以消耗蔡京的力量,讓他損失一些附庸。”
“此言倒也不差,就是蔡京的手下官員實在是太多,自從他扳倒了童貫,打壓宦官,朝中就是他一家獨大。我們勢單力孤,在朝中隻有一個高俅,如何與之較量?”
李漁嘿嘿一笑,說道“那就要讓皇帝出馬了,君相之間,製造一點嫌隙,還不是手到擒來?”
自古以來,王朝的曆史,就是皇權上升和相權下落的曆史。
宰相,是皇帝最倚重的大臣,也是皇帝最忌憚的大臣。
原因都是一個,就是這個位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佶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治國才能,但是他的權力欲不小。
隻要找機會,讓他明白,蔡京的權力,已經達到他所難以掌控的地步,那麼趙佶自己就會出手。
他想要限製蔡京,能靠誰?靠滿朝的公卿士大夫麼?那些人早就是蔡京一手提拔的爪牙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隻怕就是神霄宮了。
這股超然於朝堂的勢力,是趙佶最後的底牌,他畢竟號稱是道君皇帝,內心深處,還是把道門看作自己人的。
可惜,道門已經覺得,他這個道君皇帝有點不配了。
林靈素和李漁互相對視了一會,須臾之後,幽幽說道“朝中的事,你多費點心,等扶起帝姬,你也是得到好處最多的。”
“此話怎講?”
林靈素笑道“你忘了我跟你說的?”
李漁恍然大悟,這老道想要趙福金更進一步,而她最大的捷徑,就是跟自己一起雙修。
他要扶持一個道君皇帝,在乎的是這個道君的修為如何,而不是她是否是個處子。
李漁的青木訣,是目前趙福金能夠一步登天的最好捷徑,否則隻怕她還要修行很多年,才能摸到道君這個門檻。
林靈素不算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有捷徑可以走,他不會選擇苦等幾十年。
世事如棋,風雲變幻,誰知道幾十年後,是什麼光景。尤其是大良賢師張角打破天門之後,每隔幾年都是英才輩出。
林靈素皺眉道“說起來,你回來之後,還沒有見過福金吧?這可不行,你得多和她親近親近。”
“她還小,不宜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