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廟門,老和尚就追了出來,張果老見樹上拴一頭毛驢,回頭把鍋中所剩湯水取出給驢喝了,然後騎上驢背,朝東逃去。
為怕老僧前來追趕,便倒騎毛驢往後觀望。
張果老食仙參已成仙人,毛驢喝了湯水也成為神驢,從此果老騎著毛驢遨遊四海去了。
這等機緣,是彆人羨慕不來的。
三個人來到山上,神霄宮弟子都出來迎接,張果老笑著一一回應。
等到神霄宮留在山裡的十三名弟子都問候過,張果老跟著李漁、林靈素來到丹房。
三人各找一個蒲團坐下,李漁說道“這次請先生來,不為彆的,隻是想緩和一下與大唐皇室的關係。素問通玄先生,乃是大唐皇室的座上客,故而鬥膽要先生幫忙說活一下。”
張果老仰著頭,想了一會,低頭說道“你們沒趕上好時候。那唐皇帝李世民,已經惡了道門,連袁天罡、李淳風這樣的官府中人,都不受皇帝待見了。”
“何至於此,不就是算出一個會有女皇登基麼,又不是什麼大事。”李漁沒好氣地說道。
“此事在唐皇眼中,比天都大!”
李漁笑道“通玄先生,我要說的就是此事,先生見到唐皇李世民,可以跟他說,我等願為大唐解此厄!”
“哦?”張果老一下來了興趣,問道“這也能解?”
林靈素接口道“沒錯,既然天命有一個女皇,我們願意施法,扭轉天機,讓女皇從大宋誕生。”
你李二不是怕女皇帝篡奪大唐江山麼,我們把這個厄運接過來,夠意思吧?
“竟有如此神術?”張果老猶疑道“此時並非空穴來風,你們不要想著誆騙唐皇。那女皇的天機,是欽天監的道士們合力算出來的,即使是麵對唐皇的雷霆之怒,他們也絕不改口。可見欽天監的赤膽忠心,和此事確可相信。你們若是打算去胡吹一通,到最後欽天監算出女皇仍然會在大唐登基,恐怕會徹底惹怒唐皇。”
李漁心中算計道,女皇不是彆人,就是武則天。
她現在應該是武士彠的女兒,在劍南道當官小姐,自己去把她拐走,想辦法改掉她的命運。
她登上女皇之位,可以說是步步驚心,稍微走錯一步就難以成功。
自己有大把的機會,把她帶跑偏,這還不是小事一樁。
李二如此崇信佛教,甚至要拍玄奘去西天取經,多半就是佛門中人,誆騙他可以改變天機,消弭女皇一事。
自己可比那些和尚,靠譜多了。
“通玄先生儘管放心,你就說我李漁,願意去長安!逆天改命之前,絕不回來。”
張果老沒有想到,李漁有這個決心,不禁側目而視。
看來這個最近名聲鵲起的後生晚輩,他不是徒有虛名,而是真有點本事啊。
這麼難的事,大唐欽天監都無能為力,他竟然敢擔下來。
“正經小友,須知那唐皇帝不是宋皇帝,那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君,君前無戲言啊。”
“絕無戲言!”
張果老看向林靈素,後者微微點頭,表示信任。
“好!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怕的。”
李漁從元妙山神霄宮下來,騎著照夜玉獅子,招搖過市。
這匹白馬雖然神竣,但是汴梁街頭這樣的靈獸很多,也不是特彆顯眼。
李漁根本沒打算長期隱瞞自己回來的消息,相反他十分高調,已經讓弟子們,以後不許稱呼他為掌門師伯,而是要叫大聖。
正經大聖
畢竟自己的段位在那擺著,龍女所說的六個境界,就是大良賢師的境界劃分。
真的修到了仙人,估計便能如以前的大良賢師一般,呼風喚雨,神通廣大了。
突然,他眉心一皺,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照夜玉獅子,也刨蹄嘶叫。
他側過頭去,發現身後就是汴梁尋常的街道,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走了幾十步,那股氣息一直跟隨著自己,沒有隱匿,看來是友非敵。
他在大街上跟著自己,不敢相認,必定是有什麼苦衷。
李漁眼珠一轉,策馬晃晃悠悠,來到汴河。
北灣依舊是達官貴人的後花園一般,河麵上遍布豪門的畫舫。
李漁登上大喬那艘,如今人去船空,隻剩下一個老婦守著。
她正坐在船頭,百無聊賴,小姐走後,她自己守著這個畫舫,每天除了吃喝,也不下船。
大小姐有時候會回來,甚至會帶著二小姐一塊來,那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聽到動靜,她轉頭一看,看到李漁,神色一動,叫道“姑爺。”
這一聲十分自然,小姐的男人,自然就是喬家的姑爺。
李漁點了點頭,笑道“葉媽,我在這裡招待一個客人。”
“老身去準備下酒菜?”
“不用。”
說完之後,葉媽也不多說話,又重新坐了回去。
畫舫中,走上來一個人,他左右看了一圈,十分自然地邁步進來。
李漁一看見他,笑著罵道“時遷兒,你死哪去了?”
時遷裝模作樣地咳嗦一聲,待確定左右沒人,才上前拜倒“師父,可算是見到師父了。”
“你到哪去了,修煉有沒有落下?”
時遷整理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把自己的經曆一說,李漁不禁目瞪口呆。
時遷是大唐派來汴梁的臥底
他的任務是打探自己的消息,然後報給大唐
李漁腦子一時間有些嗡嗡的,半天才回過神來。
“師父,我既然回來了,便不再出去,就在宗門中侍奉師父左右,隨師父學道。大唐那邊的人,就讓他們找去吧!”
“不行,你還得去”